少女懷春,是件甜蜜又苦惱的事。
蘇昭蹲在地上,手裏拿著朵名叫“金腰樓”的牡丹花,一片一片的往下拽花瓣,地上已經散了一堆花瓣,口中喃喃道“去,不去,去,不去···”如此循環往複····
柏鑒到處尋不到這個小弟子,最後還是合/歡眼淚汪汪無限悲戚的過去告訴他蘇少主正在花園裏做一件慘絕人寰,駭人聽聞的事,求他去主持公道快快阻止蘇少主。
等柏鑒趕過去時,蘇昭手中那有八百多片花瓣的“金腰樓”已經禿了···
蘇昭掐下朵菊花開始扯“去,不去,去,不去···”完全不知有人站在背後。
柏鑒沉默的看著蘇昭周圍隻剩綠葉的花枝和滿地的花瓣,終於明白合/歡為何會哭成那樣。這滿院子的花草是合/歡的心頭肉,日日小心照料。
柏鑒在蘇昭身後站了一會兒,聽她一直自言自語什麼“去,不去。”便問道“你要去哪兒?”
蘇昭下意識回道“去表心意··”
柏鑒一愣,心情忽地有些煩躁“找誰表心意?”
蘇昭不再吭聲,繼續扯著花瓣。
柏鑒繼續問道“你看上誰了?”
蘇昭回頭“你誰啊,煩不···”待看清楚身後的人是一身黑色冰綢長袍的柏鑒時,一張臉漲的通紅,結結巴巴道“師,師,師父···”
柏鑒看著眼前慌亂的蘇昭,緊緊盯住她的眼睛,清聲問道“你要跟誰表明心意?”
蘇昭被柏鑒看得手心發汗,覺著今日的師父不大一樣,緊張道“沒,沒有誰,師,師父聽,聽錯了。”說完轉身就跑,速度快得柏鑒都來不及拉她。
蘇昭逃得飛快,一顆心在胸腔裏上躥下跳,無法安生。他聽沒聽到?會不會知道了?他會不會嫌自己不知廉恥?不要臉?可那是師父啊,平日裏待自己那麼好的師父啊!
蘇昭喜歡她的師父,喜歡的小心而又卑微,即希望他知曉自己的心意,又唯恐他知道了。
柏鑒低頭看著一地的花瓣,眼神莫測。
合/歡在蘇昭走後,看到那一地的花瓣和光禿禿的枝椏,再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那是她辛辛苦苦打理出來的呀,就這麼沒了···如何不傷心!
柏鑒聽到合/歡的哭聲,心中更加煩躁,冷聲喝道“閉嘴。”之後看也不看被嚇得打嗝的合/歡,轉身走了。
合/歡在柏鑒走後,又哭了起來。柏鑒帝君的臉色好可怕···
之後幾天,蘇昭也不再練刀,處處躲著柏鑒,看到柏鑒調頭便走,唯恐他抓到自己要問個明白。柏鑒的臉色越來越黑,駭得宮中一眾仙童不敢靠近,合/歡依然滿心哀傷,每日用泫然欲泣的表情幽幽的看著蘇昭···
柏鑒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了,看著蘇昭一日比一日皎然亮麗,看到那些仙侍們偷偷看她的眼神,他心中不舒服,十分的不舒服。
待聽到蘇昭親口有心儀之人時,心中竟有些驚慌失措,這幾****又對自己避而不見,他心中更加煩悶。
蘇昭的心儀對象,會是誰呢?她平日裏接觸的人不多,相識得男神仙更是寥寥,會是誰呢?柏鑒負手站在橋上,皺著眉頭,望向橋下靜靜流淌的溪水。水?柏鑒一驚,記得蘇昭便是自天河回來後,開始不正常的。那****麵帶紅暈的回來,到最後也沒說她到底在天河邊見到了什麼,難道?
柏鑒算了算,那日是七月初七。麵無表情地對著橋頭侍立的仙童道“去查查七月初七那日,都有誰去了天河。”
柏鑒聽著仙童的報告“那日,除了蘇少主,去天河的隻有織女和牛郎。”
柏鑒握緊了拳,牛郎,昭兒,你看上誰不好,卻看上了個凡人,你可知仙凡有別,便是那牛郎吃了織女的仙丹,可長生不老,那也是有婦之夫啊!再說,他如何配得上他的昭兒!
柏鑒臉色陰沉,來到蘇昭門前,沉聲道“昭兒,把門打開。”
蘇昭毫無形象的趴在桌子上,苦悶無比,長歎,師父怎麼來了?她這幾日過得慘淡的很,不是躲著柏鑒,便是避著女鬼一般的合/歡。
柏鑒聽到裏麵動靜,等了一會兒,卻不見門開。手上一用力,便將門從外麵打開,抬腳進去。
蘇昭不妨,猛然抬頭,又被門外的光線刺得眯了眯眼睛,口中道“師父?”
柏鑒看她披散著頭發趴在桌子上,委實頹廢得不像樣子。這般模樣,是為了那凡人?柏鑒心頭閃過一絲憤怒。開口斥道“女兒家怎可這般模樣,虧你還是一方少主,以後如何擔得大任!”
蘇昭莫名其妙,她懶散慣了,尋常也不見師父為了這事而訓斥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