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苡提高十二萬分警惕,“什麼遊戲?”
段輕鴻笑笑,“別緊張,你先去找一副撲克牌來,我記得那邊鬥櫃裏就有。”
果然,鬥櫃裏不少大玩具,撲克色子全新未開封,還有飛鏢回旋鏢風箏線……
不知是不是容昭的傑作,總怕到這裏來住的時候太悶,倒服務了養傷的段輕鴻。
蘇苡拆了撲克洗牌,段輕鴻看她一雙素手又白軟又小巧,洗牌動作很是熟練。
他又笑,“看不出啊,經常玩牌?”
“以前上學的時候得空玩一玩。本科大家都住一起,經常溫書溫的不耐煩了,就聽到有人在走廊上喊一缺三,大家就跑去湊桌角,一呼百應。後來實習、讀研、上班……太忙了,很久都沒玩過,早生疏了。”
他故意問,“那男朋友呢,他也不陪你?”
“他比我更忙,我們工作都是三班倒,排班也不由我們自己,他休假的時候我值班,好不容易我休息了,他又有任務。”
蘇苡說完有些懊惱,“你問這麼多幹什麼?到底玩什麼遊戲?”
她怎麼不知不覺跟他說這麼多?
段輕鴻接過她手裏的牌,“誰讓你洗牌這麼慢!”
他洗牌的動作跟她很不一樣,讓人眼花繚亂,紙牌像有了生命似的在他手裏翻轉,一張連一張仿佛有無形的絲線牽引,開出扇麵、梯式,然後又回到手中重新切牌……
“好了!”他把兩副牌一分為二放在床頭木桌上,“抽一張。”
“比大還是比小?”
“比大,輸了的人可以選擇喝這杯果蔬汁,或者回答贏家的一個問題。”
噢,原來是真心話大冒險。
段輕鴻,你死定了!
蘇苡向來玩這種遊戲都很少輸,不管是剪刀石頭布還是抽牌比大小,她都很會察言觀色,賭運也不錯。今天非讓他把胡蘿卜汁喝個底朝天不可。
她跟段輕鴻一人一張牌,她4他9,她9他Q,她2他7,連失三局。
她全都選擇喝果蔬汁。段輕鴻眼裏狡黠的光芒擋都擋不住,怎麼能讓他提問?
真真是苦不堪言。
她捂著嘴忍不住問,“你是不是作弊,在這牌裏動了手腳?”
段輕鴻攤手,“願賭服輸,這才剛開始,總不能你贏了就是應當的,輸了就是我做手腳,公平一點,繼續繼續!”
這一回她終於抽了個老K壓住他。
段輕鴻不以為意,“總是低頭喝果汁多沒意思,你難得贏一回,我給你個機會問我問題。”
反正他夠無恥,原則性的問題問了他也不會說實話。蘇苡被那杯綠油油的苦瓜汁苦到心裏去,一時也想不到什麼特別的,隻好隨口問了個以前和朋友們一起玩的時候經常提的問題,“初戀是什麼時候?”
“十八歲。”
他倒不含糊,可蘇苡第一直覺就是他胡扯,“你瞎掰的吧?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到18歲才初戀?”
“你意思是我長的太帥玉樹臨風是吧?謝謝,我當你是誇我,不過贏一次隻能提一個問題,我可以留到下一輪再回答你。”
好不容易她又抽到大牌,她麵前的果汁已經喝掉大半,他杯子裏還是滿的。他也不等她開口,直接回答她剛才的疑問,“我十八歲之前除了讀書就是去小販中心幫爸媽看檔,砍鴨、打包、收錢,一身都濺滿燒鴨油,女孩子頂多衝我這張臉來多買幾回燒鴨,可不會跟我談戀愛。我也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留意那些小情懷,燒鴨仔一心隻想念好書,考上大學,不辜負爸媽期望。”
他有一種特殊魅力,即使是說故事也比一般人動聽。
蘇苡被苦得皺到一起的眉眼舒展開來,“那你十八歲喜歡的女孩有什麼特別打動你?”
他一笑,“這又是下一個問題。”
這無賴!
她輸多贏少,這樣下去苦瓜汁馬上就要落肚,她就徹底輸了。
於是她也大方一次,再輸的時候,“我選擇真心話。”
段輕鴻勾起笑容,眼波流轉,最後卻問道,“假如那天我在遊艇上被炸死了,你會不會難過?不是醫生對生命的憐憫敬畏,是發自內心的那種難過……會嗎?”
蘇苡沒想到他這麼問,心跳一下子亂了,“你又沒死,我怎麼會知道?”
“遊戲嘛,當然有很多假設了。那天你醒過來沒見到我,難道就沒想過我已經死了?那個時候,你覺得難過嗎?”
他逼著她去回憶,他們經曆那樣的凶險,她有一瞬間的確以為他死了,甚至覺得金遲他們都是在騙他拖延時間,他其實早就死在醫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