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煜穿著衣袍的動作,起先還不急不緩,甚為優雅。
可是,套上了外袍後,他似乎就煩躁了起來,一條腰帶就係了好一會兒,才係上。
而他的身後,始終安安靜靜,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音來。
一切穿戴整齊後,他煩躁的視線,無意間落在放在軟榻上,髒了的床單上。
隨即,他快步走過去,拿起床單,頭也沒回地冷聲交代道:“這髒了的床單不能被人看到,朕就帶走,扔掉了。”
冷蝶舞心頭一窒,隻覺得他的話,就像淩厲的刀子一般,刺進了她的心窩。
原來,他與她行房,是見不得人的。
“軒轅煜,現在你該當了陸末離了吧。”她知道這話並不適合這個時候說,沒有一個會不在意自己的女人想著別的男人,即便是他不愛這個女人。
但她還是故意說了,她想要一報還一報,即便他不痛,也要氣得他半死。
雖然,這做法有些不理智,但是,不是有那麼句話說,越是得不到的女人,才越是讓人惦念著嗎?
而且,這也是她欠冷蝶舞的,幫她救出她愛的人,也算是了了自己心裏的一個願望。
以後,她就是冷心穎,她隻為了她回家而奮鬥,和冷蝶舞有關的人和事,都與她無關。
“你說什麼?”軒轅煜緩緩轉過身,一雙眼睛危險地眯起,放射著寒光的盯視冷蝶舞。
“你不要忘記了,是你答應我的,隻要我做你的妃子,就放了他。”她微微側開視線,竟被他盯得心驚肉跳。
她不禁在心裏罵自己,怎麼就那麼不爭氣,她也是在所求自己該有的福利,哪裏有錯?
“嗬。”軒轅煜忽然冷冷一笑,涼涼的嘲諷道:“虧朕還以為,你是真心的接納了朕,才會願意將自己交給朕。原來,還是為陸末離啊。”
冷蝶舞一聽,就來氣了,那是願意不願意的事情嗎?
難道,她一開始的時候,沒有求他,沒有拒絕他?
她不想再與他爭論這個已經沒有了意義的問題,木然的翻個身,背對著床外,用沉默做回答。
隨他吧!她不想再多費唇舌,她也沒法向他解釋。
難道,要她說,不是為了陸末離,是我真的想做女人?
不,這樣的話,即便殺了她,她也做不到。
軒轅煜捏著床單的大掌,不停的攥緊,長指將床單已經抓出了個窟窿,指甲陷入了皮肉中,卻仍是渾然不覺。
他死死地盯著床上那道冷漠的背影,決然的轉身,快步走到門前,摔門而去。
“嘭——”
冷蝶舞被他摔門的聲音嚇得身子一顫,過了好半晌,才在一室讓人窒息的安靜中轉身,看著空落落的屋子,緩緩彎起唇角,視線已是一片的氤氳。
她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許哭,要堅強,卻還是在這一室的冰冷中,雙淚垂,直到天明。
這就是她的新婚夜,一個見不得光的新婚夜。
而她的新郎,此時大概已經擁著另一個女人,正在做他們剛剛做過的事。
看著窗外照射進來的微弱光線,她深吸一口氣,使勁抹幹臉上的淚水,在心裏暗暗的自我安慰道:“有什麼好哭的,反正這具身子也不是她的,等她回了家,嫁給了凱辰,那才是她真正的新婚之夜。到時候,凱辰一定比這個死皇帝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