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樣。”她站起身,走到亭子邊上,望著遠處的景致,陷入一個人的思緒中。
而身後的人沒有再說話,似在靜靜的感受著她的傷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件大氅披在了她的肩頭,隨即身子也被攬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她沒有掙紮,從他靠近開始,她聞著那熟悉的味道,就知道是他下朝回來了。
“這麼冷的天,怎麼穿這麼少就出來了。”他的聲音裏含著些微的不悅,擔心她的身子受不了這春寒。
“哪裏有那麼嬌貴?”她鼻子一酸,順勢靠入他的懷中,不想他看到她的失態。
這些日子以來,像此刻的小感動,他給過她太多太多。
而她,居然到現在還沒有免疫力,仍是每次都鼻子泛酸。
曾經,她要保護弟弟,要體諒母親的恨,她活在母親和弟弟的夾縫中,不可以有半分的不堅強,甚至得不到半分的嗬護。
弟弟對她雖然好,但是那畢竟不是嗬護,她隻能靠著自己的堅強,一步一步走來……
父親背叛了母親,她其實也是恨的,隻不過那個母親口中的“野種”是她血脈相連的親人,她做不到像母親一樣的恨他,她亦不希望弟弟像她一樣,在一個得不到一點溫暖的家庭中長大。
是以,她一路護著弟弟長大,將自己的全部心血都用在了弟弟身上,甚至忘記了,她其實也需要別人的嗬護。
隻是,軒轅煜越是這般,她越是怕,她怕這個陷阱太深,她一不留神,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又在胡思亂想了?”他輕輕地撫著她微涼的發絲,在心裏歎息。
他到底要怎麼做,她才會信他?
冷蝶舞嗓子一哽,好半晌才能發出音來,反問道:“那你信我嗎?”
他還沒回答,她心裏其實已經下了定義,認為他一定不會相信她。
畢竟,關於她的身世,她始終不願意向他言說,這將會是他們之間永遠的症結所在。
“朕信你。”他想到了關於她的身世,卻還是選擇了信任她,不為別的,隻為讓他們之間可以向前一步,而不是一直膽怯的遙望。
冷蝶舞猛的一皺眉,驚訝的表情瞬間溢於言表。
“怎麼?很意外。”軒轅煜從嗓子裏滾出兩聲笑意,被她此刻的樣子給愉悅了。
他知道她不信他,不管他做多少,都需要時間來緩解。
她此刻若是信誓旦旦地說什麼信他,他反倒是會心裏不快,他似乎就愛她此刻這般不加掩飾的真實模樣。
他此刻似乎有些懂得了什麼是愛,大概就是這般愛她的真實吧!
多年前,他以為,他是愛冷輕舞的,後來又因為失去,而一再的不甘,執迷不悟。
但,此刻他似乎懂了,他不愛她,從來都沒有愛過。
幾年前是年少的迷戀,就像每個男子在青春萌動期,看見女子都會有的衝動一般。
而她恰恰在那時離開了她,是以,他隻記得她的好,不甘的想要奪回來。
他想,如若她不回來,他在遇見那個對的人時,也會選擇將她忘記的。
而她現在回來了,他亦選擇了她,卻不是因為愛她,而是為自己選擇一個不愛冷蝶舞的借口罷了。
若不是寒夜一再的逼迫,他怕是到現在也無法麵對自己的感情,隻是他們之間這條路,注定充滿驚蟄,他不知她是否願意陪他走到終點。
那麼遠的事情,他有些不敢去想,隻希望她能信任自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