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誌彭的手術一直進行到第二天上午八點半才結束,將近九個小時。所幸送醫及時,所以手術很成功。隻要後期狀況良好,基本能夠恢複如初。
沐晚如釋重負,對主刀醫生深深鞠躬:“辛苦醫生,實在是萬分感謝。”
“應該的。”醫生擺手,又囑咐道。“病人暫時需要留院觀察幾天,你們等下就去辦住院手續吧。”
沐晚點頭,送走醫生後,轉頭看一眼躺在手術床上一言不發的父親,再看了看他身側被厚厚紗布包裹住的右手,一顆心猶如被浸在酸水裏,痛楚難言。
“爸……你何苦如此?”
沐誌彭看也不看她,隻道:“我對不起你們姐妹倆,唯有斷手明誌。你又何苦救我?你倒不如讓我就此斷了一隻手的好。”
“嗬……這麼說救你還有錯了?”沐曉在一旁譏誚出聲,“你若真迷途知返,也用不著惺惺作態,自斷右手來博取同情!你若真不領情,這會子再剁一次,看還有沒有人救你!”
“沐曉,你少說兩句!”沐晚輕斥一聲,又偏頭看父親,“爸,昨天晚上的事我們就當它沒發生,你不要再想其他,在醫院好好養傷。”
沐誌彭不敢去瞧小女兒,抬起完好無損的左手,握住大女兒的手腕。說:“沐晚,這麼說,你是已經不怪爸了是不是?你不會再趕爸走了是不是?”
沐晚勉強地衝他笑了笑,“爸,我們不說這個了,我送你回病房。”
恬恬拉著爸爸的手站在一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外公躺在床上被從手術室裏推出來,就怯怯地搖了搖爸爸的手,抬頭小聲問:“爸爸,外公怎麼了?他是生病了嗎?”
席默臨掃了一眼扶著移動病床走開的沐晚,想了想,對女兒說:“外公不小心被刀切了手,所以被送到醫院縫針。”
“外公也在學做飯嗎?”在恬恬的記憶裏,隻有經常做飯的媽媽和開始學做飯的小姨才被刀切到過手。
“哈哈哈哈哈哈……”沐曉在一旁聽著,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她彎腰揉一揉恬恬的發頂,“嘖,小孩子單純無邪真是好啊!隻是恬恬,你外公切了手才不是學做飯,而是為了要挾你媽媽和我,使的苦肉計。”
恬恬一臉懵懂:“什麼是苦肉計?”
“苦肉計啊?苦肉計就是……”
“沐曉,你住嘴!”席默臨冷冷打斷她,“你和她說這些做什麼?”
被阻止,沐曉不情願地撇了撇嘴,“好好好,是我錯!我不破壞你寶貝女兒天真爛漫的美好世界行了吧?”說著站直身子靠近他耳邊,“隻是再天真無邪,也總有長大的那天……等她長大以後,發現原來她眼中高尚偉大的父親竟然是卑鄙無恥之徒,你說她會不會像今天的我一樣,對你看一眼都嫌厭惡呢?”
席默臨眉心微蹙,銳利視線盯住她。
沐曉笑的肆意,衝他攤開手心:“嘿,別再用要殺人一般的目光看我,對我友好點兒。畢竟你若真想追我姐姐的話,我以後可就是你的小姨子。呐,介不介意把車給你的小姨子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