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落葉歸根的感覺。
她站在褚家門口,唇邊苦澀的笑了笑。
根嗎?
她這個鳩占鵲巢的人,也敢說褚家是自己的根嗎?
褚家的人還不知道她原本不屬於這裏,她原本……是站在他們的對立麵的。
她站在鐵門外,抬起頭看著那扇曾經屬於自己的窗子,如今爬滿了爬山虎,碧綠青翠的樣子。
心裏頭壓抑的心結又得到釋放了一點。
就這樣站著站著,站到日光漸漸大亮起來。
“哎呀,小姐回來了,怎麼也不進去呢?沒帶鑰匙嗎?”是管家出來開門,見到她蹲在門外,很是心疼的叫喚道。
褚夏衣這才站起來,也不知道來了多久了。
看了很久,脖子痛了,蹲了很久,腳又麻了。
“嗬嗬,方叔,我是忘記帶鑰匙了,怕你們還沒起床,不想打擾了!”她尷尬的抬手撥弄自己額頭前的頭發,以掩飾自己內心的心虛。
方叔連連擺手,“你這孩子,說的什麼傻話,快進來吧。”
“我……”她笑了笑,“我在這裏等哥哥,等他出來,一起去上班,就不進去了!”
“哦,西城少爺啊,在吃早餐呢,要不然你進去坐著等啊,在這裏等很難受的。”管家走過來,勸她進去。
褚夏衣覺得自己再拒絕也有點難為情,好歹自己也在這裏住了二十多年,早把這裏當成自己的根的地方。
見到她進來,坐在餐廳吃著早餐的褚西城飛快的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隨即,皺起了眉頭。
她走過去,叫了聲:“哥哥!”
褚西城皺著的眉頭終於鬆了一點,問道:“昨夜去哪裏鬼混了?”
“啊?”褚夏衣有點懵,怎麼劈頭蓋臉就問這一句。
她臉上有寫昨晚出去嗨了幾個字嗎?
見她還有點茫然,褚西城在桌上扯了張餐巾紙擦嘴,輕描淡寫的瞥了眼她站著的方向,說道:“小夜昨天晚上回來,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我猜是你和在一起受感染的。”
“啊?她說什麼了?”褚夏衣臉上露出狐疑的表情,咬了咬唇,不會將兩人去泡吧的事情告訴哥哥了吧?
或者說出了她的身世?
不像!
如果小夜把自己的身世告訴了哥哥的話,他不會是像現在這樣的神態跟自己說話。
“小夜問我,愛不愛你這個妹妹,還說她最好的朋友就是你,這他媽不是說些廢話嗎?”褚西城將手中的餐巾紙揉成了一個團,扔到離他的距離很遠的垃圾桶內。
完美的拋物線!
也是個怪人,明明他的身邊就有個垃圾桶,卻非要扔到很遠的地方去。
“哦,小夜還沒起床麼?”怎麼隻有他一個人吃早餐。
“恩,那麼晚回來,肯定沒醒!”褚西城再抬頭看她,深深的黑色煙圈,一看就沒睡好的樣子,他濃密英挺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可真是讓人不省心的女人,“你叫什麼呢?”
“啊?”他突然的問話讓褚夏衣一驚。
“叫嫂嫂!”褚西城衝著她說。
原來是在介意這件事呢!
男人有時候也是個奇怪的動物!
褚夏衣笑道:“好,昨晚把我的好嫂嫂借去一用了,事先沒有跟哥哥說,哥哥對不起!”
說完,她還朝著褚西城的方向鞠了一躬。
褚西城揚了揚眉,似乎對她的道歉很受用。
“一大早過來幹什麼?顧靖庭那小子欺負你了?”褚西城懶懶的開口,聲線帶著褚氏的霸道和慵懶。
“不是!”褚夏衣搖頭,“我是來找你的。”
褚西城起身,“找我幫你揍顧靖庭?”
他身形高大,步履慵懶的朝客廳走去。
褚夏衣皺眉,這人怎麼這樣呢?
動不動就要揍人,她有點擔心舒小夜了。
會不會有一天也會被他揍成一塊餅?
不過就哥哥對小夜的喜愛程度來說,這種可能是不會成立的。
褚西城在沙發上坐好,才慵懶抬起眸子看著褚夏衣的方向,問道:“找我幹什麼?”
“哥哥你今天忙嗎?”褚夏衣走過來,認真的問道。
“直接說事!”褚西城受不了她拐彎抹角的,喝了一聲。
“我想,讓你陪我去一個地方,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褚西城不帶考慮的就站起身,攬著她的肩膀,“走吧,去哪兒?”
“可是公司的事……”褚夏衣麵露擔憂的問道。
“虛偽!”褚西城好笑的罵了一聲,“居然是你找我有事,我什麼時候怠慢過你?就是公司有上億的合同要簽,我也會推了來陪你啊!”
他說的那麼自然,輕巧。
褚夏衣聽的心裏卻越發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