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巨大的血色觸手拍到牆麵上。
眾人腳下震動了一下。
遠處的一座巨大的圓頂玉石塔樓應聲倒下,在巨大的轟鳴聲中發出刺耳的聲響,塵埃帶著血肉蔓延到空中。
而那個血色的龐然大物,似乎又更加粗壯了一些。
從心塔的外沿,一道巨大的血色藤蔓順著兩側的螺旋樓梯蜿蜒而上,到上麵凝結出一棵巨大的血樹來。
那棵樹的外殼基本上是由血色的器官和白色骨骼構成,其中布滿了一隻隻細密的眼睛,不停地眨動著,就像是對整個世界充滿了好奇的新生嬰兒一樣。
事實上,每一隻血獸,在誕生之時,也的確是一個涉世未深的生命。
它需要營養,心裏麵還沒有善惡之分,也許,比起人來,這種東西看似邪惡而殘忍,卻要單純得多得多。
當初那個叫做賈竣博的血之鑄劍師,看到它的時候,眼中可是充滿了作為造物主的狂喜之情。
一如現在的血脈後人一樣。
賈柏君的眼中,也充滿了詭異的狂熱。
的確,如果隻看他的表情和行為,無疑是個瘋子的行徑。
蘇輕靈站在一旁,看著他剛才的表現,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
當對方出要複仇和讓血獸破壞掉整個璿雲城的時候,她的心裏麵隱隱湧動著一種開心和興奮。
就是這時,她突然全身顫動了一下。
被自己剛才的想法嚇了一跳。
她想起之前血之月使跟她的那番話,眉頭微微皺起,臉色也變得蒼白。
難道——
我真的是冷血?
“不行!我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夜無憂的眼神淩厲,一把抓起賈柏君的衣襟,將他整個人向上提了起來。
“趁現在,還不算晚,趕緊把它給召回來!”
“不!”賈柏君一把打開他的手,“已經晚了,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經晚了!”
“……”
夜無憂沉默地看著他,眼神中出現一絲柔軟。
“三十多年前?”
“我們,哈,血之鑄劍師,曾經劍國的榮光,這個家族為了讓劍國一步步壯大,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到我爺爺的那一代,為了試劍,不知道多少人在新劍鑄造中犧牲了。最後隻剩下了唯一的一個人。一百多年前,血之鑄劍師,爺爺打造了這把劍,讓劍國在對書劍國的戰爭中取得了勝利,連他也戰死在那場戰役之中。”
到這裏,賈柏君的眼中現出巨大的嘲諷之色,“劍國的那幫皇室,就像是吸血惡魔一樣,我們並沒有因此而獲得尊重和榮耀,反而他們把那場戰役的惡果——書兩國的十幾萬人的死亡,歸罪於賈家,凡是掌握了血劍之秘的人,都要被處死,我的伯父、叔叔……連同隻有兩歲不到的姨,都成為了犧牲品。
隻有我的父親,在別人的幫助下,勉強逃過一劫。
但是,從此以後,我們就得隱姓埋名,過著被玄目司追殺,被其他國家的秘科、暗部、機處的追殺生活……我從出生,就沒有過過一安寧日子。
就像是被獵殺的野獸一樣,要時時刻刻保持警惕,不能隨便跟人話,沒有朋友,甚至連正常的生活都無法保證。
”
他想起過往的曆史,身體瑟瑟發抖。
夜無憂悲哀地看著他,想起當初見到他的時候,這個孩子就像是一隻受傷而警惕的野貓一樣,那種眼神,對於人類和外界充滿了恐懼和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