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充滿好奇,啞巴魚的話匣子徹底打開了:“不幸的是,有一次一個管事的人把兩份重要檔案的號碼和標題搞混了,可是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所以我就隻能離開了。之後我又到火車站當書寫員,我還當過商務辦事員,當過建築工,做過書店的店員,還在一家巧克力廠幹過。總而言之,我在什麼地方都是幹不長。這時候我的父親也不再管我了,因為我沒有什麼特殊的本事,便隻好到處去碰運氣。最後成了街頭賣報人,雖然這並不是我喜歡的工作,我總是記不住那些人想要什麼樣的報紙和雜誌,可是卻幹了好長時間。”
我問他:“你在美國的那個有錢親戚呢?就是你這個伯父,你沒有給他寫信嗎?”
“我寫了很多,可是都沒有得到回信。後來我父親向他借錢,他給我父親寄來了二百美元,還給我寄來了旅費讓我去他那裏,於是我就去了。我在那裏給他當書記員,雖然管吃管住,可是我一直沒有拿到報酬。經過我長時間的觀察,我看出來他有錢,但是也沒有百萬那麼多。而且我知道愛爾多拉多不會是我一直待下去的地方。”
“他都做些什麼生意?”
“我不是非常清楚,不過應該是與錢有關的。有的時候我很長時間都沒有事情做,有時候又一下子有許多要抄抄寫寫的,可是我不清楚寫那些東西有什麼作用。之後我們突然來到聖洛依斯,大概有兩個月的時間了。前段時間來了雪伯特,隨後又來了那個柯納,他們好像是在談什麼秘密的交易。有一天我的伯父就對我說要到西部取很多的金子。”
“然後你就答應了他?”
“我為什麼要拒絕呢?雖然我不喜歡那兩個人,但是金子是我所需要的,他們說我將會分得一筆很大的財富,不過我現在已經完全不相信會有這樣的好事了。他們一路上像對待一條狗一樣對待我,我不想再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了,我不想在你麵前重提它了。有好多次我都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啞巴魚繼續感慨地說:“有的時候我回想年輕時的一些生活,似乎根本沒有什麼讓我感到高興的事情。可是我很願意想起一個形象,那就是你,薩普。你給予了我許多無私的幫助。現在你又回到了我的身邊,我的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當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回來解救我的。薩普,救救我吧!我是一個蠢笨的人,幫不了你什麼,我隻能向你伸出求救的手,讓咱們重新找回年輕的感覺,再去山裏旅行一次!”
他的眼裏閃爍著淚花,我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想說幾句開心的話鼓勵他:“沒錯,咱們再到山裏經曆一次!不過我們現在已經在這裏了,你也許知道今天荷蘭盾的比價是多少?”
“再談比價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因為我就是荷蘭盾,幾乎沒有什麼價值,如果你還是沒有辦法幫助提高我的比價,那我就徹底沒救了。”
這時候啞巴魚低下了頭,又開始沉默了。我一直在想:我的好朋友真的是太可憐了!在他和我說話的時候,他身上似乎還是有一絲活力的,可是這都隻是表麵現象而已!他語調一直非常無力,而且眼神也沒有光澤。他的生活實在是太悲慘了。以前的三個亮點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好運氣,他淪為了他伯父手中的一顆棋子。他伯父沒有把他留在匹茨堡,而是也把他帶上了,他還在為此感到高興呢,哪知他們隻是還想利用他那老實的性格。
“喔!”這時候溫內圖發出了一聲呼叫。我們當時正走在樹林邊的一條小道上。從樹林中冒出一個印第安人,什麼話也沒有說,一直盯著我們。
“迪汗!”我驚訝地喊道。
“迪汗向溫內圖和老鐵手問好。”這位紅種人答道。
這個向我們打招呼的迪汗是休休努族人,因為他奔跑的速度非常快,於是就有了這個名字,印第安語是鹿的意思。他現在突然出現在我們身邊,我們知道一定發生了非同小可的事情,看來一定是與休休努族和烏鴉族的嚴重衝突有關,他應該是來給我們送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