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形勢轉變太快,我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就連旁邊的零,那些手下,女孩也是一臉的懵,顯然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出。
“牧叔你不是說一定要了他的命嗎?”那個女孩雙眸在我和李牧之間掃來掃去,臉上滿是失落的表情。
“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一確定就取了陳青的命麼?”零開口,看得出來他鬆了一口氣,在此之前一直在煎熬。
我心緒翻轉想了千萬種可能,可是沒有一個合適的解釋。老頭子肯定沒有這種關係,我的父母也沒有,江城為首的黑社會的話就不會多此一舉。
“你們先出去吧。”白虎李牧對剛才衝進來的一群人說,“順便通知昊子,告訴他已經確定了,有些事情讓他開始著手準備吧。”
拿著那些人什麼也沒說點點頭,先後有序地退了出去,破敗的屋子裏隻剩下我們四個人,火閃爍不定,快要熄滅,李牧往裏加了點柴掃了一眼我們三個年輕人,微笑著說:“難道你們就沒有什麼要問的?尤其是你。”
我聳了聳肩:“我沒有必要問,該說的你始終都會說的。你不想說的,我問了你也不會說,所以我浪費口水幹嘛?”
零一如既往的穩重,看看我又看了看李牧笑而不語。
“小兮你呢?”白虎李牧看著那個女孩,笑著問。
那個女孩一臉的不爽,說:“本來以為這個小子死定了呢,你騙人。連我都騙……”
“我並不是有意騙你們。其實我也一直在讓自己相信我是真的要殺陳青的。在來之前,我給自己找了幾千個殺人的理由……可是每當想到要殺的是一個素未謀麵,無怨無仇的年輕人,我心裏十分折磨。七年,七年的時間,我都在讓自己適應。”李牧閉上了雙眼,臉上的皺紋變得更加地深。
我不能夠想象他七年來所經曆的內心複雜的糾結與折磨,那太可怕了。生煎活熬七年,讓自己相信一件不可能的事……那是需要多大的毅力。我自問我做不到。
不過殺我的事已經策劃了七年……可我一年前才南下的。
“七年,這麼長時間?”我們三個人異口同聲地問。
我緩緩地吐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南下才一年左右……你們預謀殺人超過七年……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白虎李牧說那是因為七年前遙遠的北海發生過動亂,海水滔天,淹沒了附近諸多的陸地,海洋裏的生物不安,像是末世來臨,待到最後平靜的時候一座流著血色眼淚的雕塑出現在海邊,它仰望著蒼天,一雙眸子裏淌出鮮紅的血液,像是心傷又像是用血質問蒼天。隨後一行淡淡地腳印,帶著血色,從那座冰雪雕塑旁延伸進海底,無始無終,像是始自九天,終於海底九幽。
居於海邊的因紐特人舉族在跪拜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日升的時候,人們似乎聽到了他們始祖的輕歎,帶著萬古的遺憾。冰雪在那道似有似無的聲音下,開始融化,露出被冰凍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凍土,上麵有一座枯墳,不知道是何年代留下的。破敗,低矮訴說著悲涼,上麵彌漫著悲壯氣息,使得跪拜在海岸的人們忍不住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