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外尋找老舜(1)(2 / 3)

“操你媽的!”

劉削終於笑得更愉快了。他蹲下來,用鐵棍抵住那人的手肘,那人如同他預料一樣,“嘶”地吸了一口氣。劉削舉起鐵棍,“夥房的?”

那人縮了縮脖子,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無聲地點點頭。劉削道:“除了老舜,誰也不能離開,你不知道嗎?”“去你媽的!老子想走就走,你——啊!”劉削再次收回鐵棍,“你覺得你是老舜嗎?”

“壓根兒沒有那回事!都是你們這群王八蛋編出來糊弄人的!”“你不信?”劉削奇道。

“不信!”“所有人都在找那個叫老舜的人,你為什麼不信?”

“胡說八道,哪裏又有什麼叫老舜的人?沒有人叫老舜!找到又怎樣?他會大發善心帶你出去?”出於巨大的疼痛,以及對疼痛的恐懼,那人稍微配合了一些,多開口說了兩句。於是劉削道:“當然,不能寄希望於此。不過可以考慮把老舜腿打折,不是麼?”他看向那人的膝蓋,那人連忙用唯一能動的一隻手將膝蓋壓住,聲音忽然顫抖起來,“住……住手……留……留我一條命……”

一聽到這話,劉削就笑了。那人也將眼睛擠起來,企圖擠出一個笑容,但與其說是笑容,不如說是痙攣。

又回到最初,何必呢?劉削笑著搖了搖頭,那人也眯著眼擺擺頭。劉削哈哈一笑,點點頭,那人也把眼角再使勁擠了擠,點點頭。劉削歎了口氣,用鐵棍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膝蓋。那人一臉苦相地抬起捂住膝蓋的手,欲敲又止。

真好玩!劉削對好玩的事情,從來不會拒絕。追殺逃亡者是如此,按老大餘學鈞的吩咐跟蹤烏鴉,甚至隔門偷聽烏鴉跟自己心腹的談話,也是如此。劉削至今比較得意的是兩件事:一,他追殺的對象,從來沒有成功逃脫過他的終結;二,他偷聽的對象,從來沒有成功發覺過他的存在。

相對來說,劉削甚至更喜歡幹第二件事。因為在他看來,這更刺激、更好玩。他下意識地舔了一口鐵棍,上麵有血的味道。他忽然想起,這鐵的味道和血的味道是如此相近,是不是它們注定就該黏合在一起?

那人忽然道:“別……別忙動手!我……我找到了老舜!”

劉削點頭,示意他繼續。那人道:“老舜不是一個人的名字,隻是一個代號。誰都有可能成為老舜。一旦這個人成為了老舜,這個人就會被惡靈保護起來,不會死在鶻山上,也像你說的那樣,能出鶻山。”

“這個你不信的事情,鶻山上每個人都知道,”劉削道:“說點我不知道的。”“我認為這是烏鴉他們編出來的把戲,要讓人信進去,信進去就出不來,出不了鶻山。不過……那個給獄長送飯的人是我的朋友。他告訴我,獄長知道些什麼。就是那個被關在單間裏的老家夥。據我那朋友說,獄長很有可能是老舜。”

“朋友?真是可靠的關係。你那袋老鼠都不吃的幹糧,是不是他幫忙準備的?咦?你不會已經把你的朋友埋進那個洞裏了吧?”

“那沒……我隻是拿走了幹糧,沒按和他的約定一起跑而已。他還跟那個沒死的吳仲達很熟,能搞到出去的路線。”

劉削鬆了口氣,一臉為那個“朋友”十分擔心的模樣,“沒死就好,他叫什麼名字?”“伍世員。”“多謝。”劉削一躍而起,鐵棍在空中再次化身成一道陰影,直撲那人的腦袋。油燈被陰影撲來的風帶得搖曳不已。甬道壁上,聚集在角落深處的陰影蜂擁而出,互相糾纏、撕咬、掙紮,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樣。

(二)大壯

大壯舉起槍對準自己的雙眼之間。他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他一向清楚。

和暴動過後那些活得越發暴躁的同伴一樣,大壯總是很沉寂,這也讓他顯得和鶻山裏其他人有些不同。大壯從來不會公開談論自己的想法,輝煌的過去,牛逼的現在,得意的未來,似乎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遲鈍的眼神,木訥的言談,笨拙的動作,才是他身份的代表,以至於人們忘記了他的本名,隻記得根據這個外表所起的代號:“大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