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畢,赫連冰與無緣和尚道別,無緣和尚道:“梅姑娘修為淺薄,還無法同掌門人一起禦風而行,貧僧這裏有匹良駒贈與姑娘,還望二位能早日到達醉仙島。”
赫連冰連連道謝。
怎奈何這梅哥兒不會騎馬,隻得自己帶著她,念及此處竟有些惶恐,吾乃修為之人,怎可近女色?可這梅哥兒抵不住風力,無法帶她禦風而行,事到如今也沒甚辦法哩。
赫連冰騎在馬上,伸手拉梅哥兒,梅哥兒起初還有些難為情,問道:“為何騎馬?”
“以你現下之軀,受不了風力,隻得騎馬而行。”赫連冰不動聲色道。
梅自寒隻得把手給他,赫連冰觸及她的手的瞬間。他感覺一陣暖流從身體流過,呼吸忽然變得急促了。
梅自寒坐在前頭,感覺身後暖暖的,兩人靠的那麼近,以至於她都能感覺到赫連冰紊亂的呼吸。
然而,赫連冰身上那股清香讓她頭暈,竟然在馬背上睡了過去。
赫連冰見她睡得搖搖晃晃,便施法用帶子把她與自己綁在一塊,他的前胸立刻緊貼著梅哥兒的後背,加之梅哥兒的腦袋歪歪斜斜的貼在了自己的肋骨前,一陣女兒香湧進赫連冰鼻子裏。
“好香”赫連冰兀自地說道。
緩過神,赫連冰感覺到周遭有人,掐指一算,道:“小和尚,出來吧。”
那慧空和尚也騎了匹馬,聽見赫連冰喚他,不得不現身笑道:“前輩,果然厲害,什麼都瞞不過您。”
“罷了,你既來之,就一齊吧。”小和尚喜得從馬背上躍了下來,跪倒在地,道,“謝過掌門人!”
赫連冰繼續說道:“起來吧,師叔是否收你為徒還不知曉,你且隨我同去見他便罷。”
“好哩好哩,前輩喊我遠誌即可,這是我出家前的名字,慧空慧空的著實難聽。”小和尚已跳上馬背,頗為認真的說道。小遠誌見赫連冰不說話,懷裏還擁著熟睡的梅哥兒,問道:“掌門,這是您的相好麼?”
赫連冰立馬了勒住馬,怒斥道:“不得胡言!”
小遠誌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口無遮攔也是難免的,但見赫連冰有些怒氣,便不敢再多言。
三人騎馬行著行著,天色慢慢黑將起來,赫連冰見梅哥兒逐漸醒來,翻轉手掌施法撤了絲帶,改用一隻手扶住她的肩膀。
遠誌和尚見此捂嘴竊笑,心中說道,沒想到出了名的嚴苛的掌門人前輩也會有如此溫柔細膩的一麵。梅哥兒醒了,眯著眼睛看著周圍,看到小和尚,便說:“咦,小和尚,你來啦?”
“姐姐,我不打算再做和尚哩,您喚我遠誌吧。”小遠誌說道。
“天色已暗,這附近無甚人家,隻得在這林間歇腳了。”赫連冰一麵說一麵飛下了馬背,弄得梅哥兒阿的一聲從馬背上跌落下來,赫連冰立即施法讓她緩慢落地。
梅哥兒有些氣惱,但畢竟摔得不疼,也就不和他計較了,反倒是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小遠誌立馬從包袱裏掏出大餅遞給她,笑道:“自寒姐姐餓了吧?快吃吧。”說畢,又遞給赫連冰一塊。
“赫連前輩,我常在寺中聽師兄談起您和醉仙翁前輩。”遠誌道。
赫連冰不言語,徑直飛上枝頭,吹起了長簫。
“都說些什麼?”梅哥兒問道。
“醉仙翁前輩五百年間迷倒了萬千女子,癡戀赫連掌門的女子也是數不勝數。”遠誌眉飛色舞道。
梅自寒用手指彈了一下他的小光頭,道:“你們和尚廟也管這些風塵事?”
“是啊,醉仙翁前輩的愛情故事可是一個傳奇啊,纏綿悱惻,幾世相戀,唉······”遠誌說道。
梅自寒盯著他,笑道:“你個破小和尚也懂愛情?”
遠誌立馬叉腰起身,大聲說道,“你別看我小小個的,其實我活了好幾百年了,隻不過我七歲便修得了長生不老,以至於永遠都長不大了。唉······”
梅自寒吃驚的看著他,暗自想到,這個和尚恐怕有些法力,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她突然吼道:“你比我老那麼多,那你還叫我姐姐!”
遠誌笑而不語。
赫連冰的簫聲清脆悠長,空靈潔淨,強悍的穿透力直擊人的心靈,梅自寒聽得有些酥醉了······
“自寒姐姐——自寒姐姐——”遠誌推一推她,梅哥兒才突然反應過來。
小遠誌起身握住梅自寒的手,感覺一下她的溫度,確認她沒有太涼,才放心坐下。
梅自寒笑道:“怎麼了?”
“赫連冰簫聲的功力可是上乘的,凡是修為不足的妖魔聽到這聲音都不敢靠近的哩。”遠誌望著赫連冰的身影笑道。
晚間的月亮極亮,梅哥兒也抬頭望樹頂上的赫連冰,他身影悠長,白袍被風吹起,還有幾縷未束好的青絲也飄揚了起來。
梅自寒突然想起兒時傳唱的歌謠,伴著簫聲,忍不住開口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