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掌門(1 / 1)

醉酒翁連續幾日躲將起來借酒消愁。梅自寒好幾天都沒見著他,以為是自己言辭過激惹他生氣了,盤算著找他道歉,可又尋不著他的身影,醉玉寒玉也不知去了哪裏。梅自寒心想:“哪怕師傅不願意娶我,我隻要能天天看到他,也心滿意足了,隻怕師傅會責怪我,不願再見我。”

一日,她心情苦悶,在園中散步,見那赫連冰在練劍,身姿極為瀟灑好看,不覺看得癡迷了,及至赫連冰停下,冷冷地說道:“你這樣看著我,我沒法繼續練劍。”梅自寒蹦過去,拉住赫連冰的衣袖,道:“掌門劍法好生厲害,可否教教我?”赫連冰背過臉去不理睬她。怎料梅自寒硬是纏著他,鬧得他實在沒有辦法,隻好教她幾招。

赫連冰知她聰慧,便道:“拿著,把你剛才看的演一遍。”

梅自寒接過劍,按著回憶像模像樣地耍將起來,赫連冰看著哪個姿勢不對則親自為她調整,一來一去,她竟然把蜀山的十八套劍法都給學會了。赫連冰心中大奇:“真是個奇女子,這麼短時間就能掌握我蜀山十八套劍法!”

梅自寒學會了蜀山劍法,心中甚是得意,想道:“不如讓我來捉弄捉弄這個冷冰冰的掌門尋尋開心罷!”她笑道:“掌門,可否教我定身術?”赫連冰道:“定身術得從點穴術練起,凡人定身靠的是力度,仙人定身則通常用的是氣。”

赫連冰遂給她講解人體每個穴位的不同之處,見她學得極快,便把如何控製氣流也一並傳授於她。梅自寒甚是得意,想要施法將赫連冰定住,沒想到竟然不成功。赫連冰見她急於求成,解釋道:“你雖掌握了要訣,但是功力還甚為淺薄,所以不能將我定住,但對付凡人是措措有餘的。”

梅自寒見詭計不成,心中有些失落,遂起其他念頭,立馬佯裝滑倒。赫連冰見她滑倒,下意識地去接住她,梅自寒見他眼神憂鬱,強有力的手臂摟住自己便不肯放開,忽然就伸手咯吱他。赫連冰驚得急忙放開她,被鬆開的梅自寒站不穩真的往地上跌去,赫連冰複而又接住她。梅自寒猛地起身,卻不小心吻上了赫連冰,赫連冰大驚,一個縱身後躍,便將梅自寒甩的遠遠的。

赫連冰內心忽的亂成了麻,一時竟語塞,也說不出責備的話,便拂袖而去。梅自寒捂住嘴唇,呆立原地。

赫連冰沒飛多遠,內心一陣劇痛,立馬護住心脈,落地打坐。這一回,他再次墮入了幻象,還是那個白衣女子,從林中飛過,喚著他的名字,赫連冰追著過去,一把拉住白衣女子的手,但見女子轉過身來,竟然是梅自寒!被忘情丹藏起的回憶猶如決堤之水,全部湧上了他的腦海。隻見赫連冰猛地睜眼,愣愣地看著前方,眼淚從眼角劃過。

他道:“寒兒,我還是無法不愛你,即便服下了忘情丹,我還是記起了你!”

赫連冰已經記起那被忘情丹抹去的記憶,癡癡的在半空中看著梅自寒的身影感傷,暗自決定先回蜀山。

赫連冰隻留下了一張字條,寫道:“出山數日,當歸蜀地,望各位珍重,有緣再見。”

離去那夜,他飛入梅自寒的臥房,見她熟睡,悄悄坐在床沿,欲伸手撫摸她的臉蛋,卻又不忍,忽然憶起往事,臉上隻是露出了苦笑——

那是梅自寒的初為人形的第一世。

那時她不姓梅,因為自己本是藥師佛的一部分,所以她給自己取了個姓氏——“藥”。她初為人形,有些許法力,卻不高強,想要行走天下為天下人治病還尚不足夠。於是,她上了蜀山。

赫連冰當時隻是陸芸倞他師兄的得意門生,還沒有當上掌門人,那時的掌門正是陸芸倞。

陸芸倞見她竟戴著同自己的玉墜一模一樣的白玉,當即決定留她在蜀山,隻因她來那日天空飄雪,異常寒冷,於是為她取名“自寒”。

自寒起初跟隨赫連冰習劍修學,兩人朝夕相處,日久生情。

那些日子赫連冰總是忘不了,忘不了她纏著自己喊“師兄——赫連——”,忘不了她在大殿上跳起的自創舞蹈,忘不了她偷喝醉酒時吻他的一幕又一幕,更是忘不了她為師叔而死時的痛心疾首。

赫連冰心中歎道:“人生若隻如初見,何處秋風悲畫扇?”

赫連冰眼前顯現出以往的一幕又一幕,心道:“我等你幾世,我愛你幾世,你卻始終隻愛他一個,哪怕為他墮入魔道,為他盜取仙丹,為他一次又一次觸犯天條,也在所不惜——自寒!你怎麼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呢?”

“兩百年前我傷心欲絕,吞下忘情丹,以為再也不會想起你,怎麼還是逃不出!”

赫連冰落淚,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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