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起了那次在清宮,她和蘇君堯在房梁上看到的那一幕幕“動作戲”。
很顯然,公良容此刻是在提醒她,讓她不要忘記在他手中,還有讓她和蘇君堯都能送命的證據。
那幅畫。
雲凰攏了攏錦花被,把自己裹得更加嚴實,開門見山,“所以你到底想怎樣?”
公良容伸出食指,挑起額前一縷碎發,彈開。
“額……貴妃娘娘多慮了,本郎誌不在女。”
“啥?”雲凰懷疑自己沒聽清,驚疑脫口而出。
公良容恍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身體有片刻的僵滯。但他很快掀衣轉身,笑得璀璨多姿。
“你看,太後來了。你準備一下。”公良容斜睨著雲凰,一手指向寢殿大門。
雲凰艱難抬頭,看向公良容所指的方向。
果然是太後,逆光而來!
來勢洶洶!
身後還跟著一大堆人!而且,還有雲凰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雲子青!
雲凰縮了身子,心裏恨極了錦廉璽,關鍵時刻竟然發生這種狀況!好丟人!這麼多人來參觀他倆的“戰後狀況”!
仗著自己身體嬌小、又有錦廉璽和那床錦花被作掩護,雲凰縮成一團,假裝自己不存在。
哪知道等到太後他們走到了床前,錦廉璽再次翻了身,滾落在了床榻的裏邊,且一隻手還搭在雲凰的一團上!
這下雲凰剛好曝露在眾人眼前,幸虧那床錦花被還遮著她的身體!
雲凰不敢去看其他人的眼神,隻是覺得自己積攢了一輩子的顏麵都在此刻都丟盡了!
錦廉璽一定是故意的!
“夏翠,去找件衣裳來,給你主子穿上,成什麼體統。”太後濃豔的臉上滿是嘲諷和不屑。
然後她轉向眼光落在別處的雲子青,“子青啊,你看看你這個妹妹,真是!也難怪皇上無心政事。算了,我們到正廳去。”
由於太後正和他說話,所以雲子青不得不轉過身來,麵對著雲凰所在的床榻。在他向太後抱拳行禮的同時,他的餘光潛意識裏掃過雲凰,雲凰也剛好觸碰到這目光。
四目相對。
有人是落寞、是無奈、是痛心。有人是羞愧、是難安、想逃避。
而關於之前兩人在錦繡城的記憶,排山倒海般湧滿了整個腦海,那種遺憾占據了胸腔的每一個角落。
再相逢,有人即將成為駙馬爺,有人已嫁作他人婦多時。且,兩人現在的關係是嫡親兄妹。
所以短暫的四目交彙之後,兩人都將心事藏得滴水不漏。
雲子青笑著回稟太後,“臣聽太後的。”
雲凰的目光也早已落到幫她取衣服的夏翠身上。
隻是,這微妙且細微的一切,卻早已被“深醉”的某位爺盡收眼底。誰也沒看見,他的拳頭緊握,蒼白的骨節似乎都快要衝破那層薄薄的血肉。
雲凰在夏翠的伺候下穿好衣服,趕忙趕去正廳見太後一幫人。
可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問過小基子才知道,原來太後等得不耐煩了,早已帶著人走了,去了雲慈公主的寶瑟宮。隻叫雲凰收拾妥當了自己單獨去寶瑟宮找她。
“為何偏偏去那裏?”目前雲凰實在有點而不想和雲慈公主打照麵。
小基子正了正自己的紗帽,聲音裏有明顯的猶豫,“奴才也不清楚。”
雲凰擺手,提起裙裾就走了。
反正,遲早都要麵對。況且,她還想找個機會單獨和雲子青呆一呆。眼下正好錦廉璽醉得不醒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