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凰看著地上堆著一些木頭塊兒,驚詫地望著尺妝,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尺妝彎腰,輕輕把大刀放在地上,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自己的耳朵,笑的靦腆,
“那個……他們把鑰匙帶走了,我知道你肯定想出來,所以就……”
“所以你就用這把大刀把這木門給砍成了這樣的塊?”雲凰的手指從刀移到門再移到地上的那些木塊,最後把眼睛盯在尺妝身上。
尺妝上前,捉住雲凰的衣袖,囁嚅道,“門又不是你家的……碎了就碎了唄……”
雲凰反手握住尺妝,重重地拍了一下尺妝的肩,堅定地說,“嗯!對!其實我是想告訴你,你做的很好!”
尺妝聽得一愣,反應過來之後,她一個低腰,甩掉雲凰的手,抱起雙臂,仰頭,“切……那不是吹……”
“好了好了,快帶我去皇宮吧!”雲凰心下著急,急不可耐的催促尺妝。
尺妝驚愕抬頭,“小姐,這裏就是皇宮啊。這上麵就是皇上的寢殿……”
這下輪到雲凰驚愕了,錦廉璽居然在自己的寢殿裏麵挖了一個地下室?
而且,這件事情連尺妝都知道,而她雲凰跟了他快兩年,居然都不知道?
雲凰忽略掉一切,心裏隻想著雲子青,她二話沒說,拉起尺妝的手就走。
“出來吧。”蘇君堯雙手枕頭,言語淡淡。
一個一身素白的女子從房梁上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床前。
“你從禦花園開始就一直跟著我,敢情是為何?沉迷於我的美色嗎?嗬嗬……”
“是。”幹脆利落的回答。
蘇君堯饒有興趣地坐起身,用食指點住自己額間的朱砂,低眸輕笑,
“喲……在邊疆呆了幾年,這性子也變了,你這樣子,不像一個公主,倒像是殉情而死的女鬼。”
錦雲慈向前跨了兩步,離得與蘇君堯更近,“女鬼?現在在你眼裏,我就已然成了駭人的女鬼?是,是有一個鬼,那就是我們的嫣兒!她才三個月就被害死了!”
蘇君堯聽到嫣兒兩個字,驀地緊握雙拳,一雙眸子幾乎瞬間紅得與他眉間的那點朱砂一樣紅。
起身,掐住錦雲慈的脖子,“別提她!她蘇婠,你錦雲慈,真是一對恬不知恥的母女!當初要不是你用藥,怎麼會有嫣兒!怎麼會!”
錦雲慈聽到這樣的話,也不生氣,卻笑了,“我不後悔。”
蘇君堯掌風一揚,錦雲慈就被摔了出去,後背撞在桌子邊緣,一口鮮血噴灑出來。
她的樣子本來就出塵,不像凡間女子,此刻染上鮮血,到時更加地與世相隔。
照理說,她這樣的外形和氣質,配上傾城絕世才華橫溢的蘇君堯,那時再美好不過的事情。
可是人心由不得別人的一廂情願和自以為是。偏偏,世人眼中的金童玉女並非郎情妾意,兩廂無猜,恩愛不疑。
你心中有他,他心中卻是她。
所以有明爭,有暗奪。有追,也有躲。
蘇君堯卻毫無心疼,嫣兒兩個字,觸及了他心底最隱晦的傷口。
那一年的身不由己,那一年的痛徹心扉,都像重新生長出來一樣,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幾年前,他和公良容是新進的宮廷畫師。在最雄心壯誌想要一展抱負的年華,卻遇上風韻猶存,頻頻對他暗示的太後蘇婠。好在有一個善良脫俗的雲慈公主屢次幫他,他當時也對這個公主生出好感,越來越信任她。
卻不料,這個當時他最信任的女人居然騙他喝下藥,與他一夜成雙,十月之後就有了本不該出世的嫣兒。
而這個嫣兒,隻存活了三個月便被害死。而凶手,大家心知肚明。
從此,蘇君堯極度痛恨女人,放浪形骸,一心作畫,性子大變。
人言可畏,錦雲慈受不了世俗和太後的壓力,也遠赴邊疆生活,直到最近太後突然賜婚,她才回宮。
蘇君堯從回憶中驚醒過來,那種對女人的恨卻依然留在胸腔,直到他的腦海裏突然閃過雲凰野蠻的樣子,他才漸漸平靜下來。
蘇君堯閉了眼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口齒輕啟,“不要再讓我看到你,謝謝。”
錦雲慈心有不甘,她這次回來,根本就不是想要嫁給什麼常青王。
所以即使她早就知道太後要陷害雲子青和雲凰,順便再毀一次她錦雲慈的名聲,她也不為所動。
她知道,她的母後還對幾年前的事情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