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箬衣這回子是真的有點汗顏了,那個什麼……玉兒被謝秋陽帶回來明顯就是忽悠他的。但是玉兒的行蹤謝家應該是已經掌握了。
“我答應你。”衛箬衣緩緩的點了點頭。“我這就去要聖旨。我也答應你,我會盡我的可能去保護玉兒,給他安穩富足的生活,讓他成為一個正直善良的人。我會對他如親生一樣。”
“那便好。你去吧,叫蕭瑾進來拿來筆墨紙硯,隻等你將聖旨要來,我便馬上寫下配方。我以我家玉兒的性命向你保證,這配方肯定是正確的。事到如今,我隻有將這個大禮送給你和蕭瑾,你才能承了我的情,好好的保全和照顧玉兒。”
“好。”衛箬衣點了點頭。
蕭瑾在外已經是欣喜若狂了。
他之前費盡心力要解決的事情,居然被他的媳婦三言兩語的就解決好了。
而且,比他想象的還要圓滿。
蕭瑾小心的抱起了衛箬衣,滿眼的敬佩與憐愛,若不是礙於蕭子雅,礙於現在衛箬衣的身子不佳,他怕是真的要直接吻住她了。
看著蕭瑾那充滿了愛意的眼神和動作,蕭子雅的心底還是澀了一澀。
“箬衣。”就在蕭瑾快要抱著衛箬衣走到門口的時候,蕭子雅忽然叫住了他。
“什麼?”衛箬衣和蕭瑾彼此對看了一眼,都是心底一緊,就怕蕭子雅生出了什麼悔意。
“你以前曾經對我有過好感嗎?”蕭子雅緩聲問道。
蕭瑾驟然的回眸瞪了他一眼,蕭子雅卻連看都不看蕭瑾一下,隻是盯著衛箬衣垂落在蕭瑾臂彎的裙擺。
“有啊。我曾叫你子雅大哥。”衛箬衣倒是大方的說道,“我便真的曾經將你當成我敬重的大哥一樣。”
蕭子雅……
良久,他才緩緩的一笑,“你還真是坦白的連一點念想都不給我留。”
蕭瑾這才暗自舒了一口氣,抱著衛箬衣走了出去。
衛箬衣一出去,人就有點萎靡了下去。
蕭瑾不敢怠慢,直接將衛箬衣送回去叮囑裴敏盯著,自己則去找了陛下要蕭子雅想要的聖旨。恰巧他去找父皇的時候,謝園已經站在上書房之中了。
“謝大學士,我想問問蕭子雅的兒子玉兒是不是在你們的手裏。”蕭瑾對謝園一抱拳問道。
謝園的臉色變了變,“嗬嗬,永寧親王何故有此一問。”
“大學士直接說有還是沒有就是了。”蕭瑾說道。
謝園看向了陛下。
陛下點了點頭。
“有!”謝園這才如實答到。
蕭瑾了然。原來衛箬衣真的猜中了……
“他沒事吧?”蕭瑾問道。
“沒事。”謝園說道,“再怎麼不濟,他亦是皇族之人,我謝家乃是蕭家臣子,若無陛下的聖旨,我謝家是萬萬不敢擅自處置他的。”
“那就好,將他交給我吧。”蕭瑾說完之後轉身對自己的父皇將剛剛衛箬衣去見蕭子雅的來龍去脈都講述了一遍,但是隱去了許多不宜將給陛下和謝園聽的話。
“他竟是被說動了隻有這個要求了?”陛下深感意外,他都做好了赦免拱北王一門的準備了,如今卻是得了這麼好的一個解決方案,就連陛下都對衛箬衣的口才嘖嘖稱奇起來。
“是。”蕭瑾點了點頭,“隻有這個要求了。”
“好好好,馬上頒布聖旨,讓玉兒過繼到你與箬衣的名下,免他不死,但是不準他參加任何朝中之事,讓他一輩子當個白衣獨自逍遙好了。”陛下喜出望外道。
“是多謝父皇了。”
蕭瑾帶著聖旨匆忙趕回去找蕭子雅的時候,蕭子雅已經是吐血不止了。
“怎麼回事?”蕭瑾一驚,問道。
“他自己將那些鋼針都撞入了體內!”陳一凡急躁的說道,“他是不想活了!”他就差跳腳了,“等屬下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無力回天了!”
“我留下一口氣,便是看著你帶回聖旨來。”蕭子雅血人一樣靠在窗邊,虛弱的看著蕭瑾,緩緩的笑道,“你們想要千刀萬剮我,沒門!我不給你們這個機會!我知道你一定會帶回聖旨。我看看。”
蕭瑾趕緊將手中聖旨展開,湊到了蕭子雅的麵前,蕭子雅努力的睜大眼睛,將上麵的字逐一的看清楚之後,釋然的一笑。“好了,這樣我便安心了!”
“解藥呢!”蕭瑾急道。蕭子雅的樣子該是撐不了多久了。錦衣衛的那些鋼針,戳入體內的距離都是控製好的,尋常的情況下隻會封了他們的穴道,如蕭子雅這樣自己尋死將鋼針末尾都撞入體內的,便是大羅金仙也不救不了他了。那些針又長又粗,真的撞入體內便如匕首短劍一般。
“解藥很簡單。”蕭子雅笑著對蕭瑾說道,“我隻說一遍,你記得住就記,記不住不要怪我!”
他飛快的說出了好幾樣草藥的名稱。
隨後對著連筆都沒來的及拿起來的蕭瑾笑道,“熬藥的時候沒一刻鍾依次下一樣我說的藥,若是次序錯了,解藥便沒用了!”他笑的甚是開心,“記不住了吧?這功勞不是那麼好拿的,解藥配方我給出來了,你若是還救不了你的父皇,那邊是你的過錯了。想一下蕭佑城會怎麼對付你,他會將以此為要挾,命你交出兵權,交出封地,將你拘禁在京城。我的兒子是沒什麼好的出路了。但是你也別想過什麼好日子!”
“中毒的人真是箬衣。”蕭瑾平淡的看著蕭子雅說道,“你若是到這種時候還耍心機,死的隻會是箬衣,不是我父皇,箬衣不在了,我也跟著一起去。你的兒子便沒了最後的屏障了。想一下,我嶽父沒了最愛的女兒,我父親少了我這個失而複得的兒子,他們會拿你兒子如何?”
蕭子雅的笑容驟然凝在唇角。“你說什麼?”他一急,便開始大口大口的吐血。
“你不是說箬衣從沒騙過你嗎?你說的對,她真的沒騙過你。她對你說中毒是人是她,便真的是她。”蕭瑾卻是露出了一個略顯的薄涼的笑意,“我之前誤導你,便是不想讓你提出討要箬衣的要求,想要讓你以你的命去換那個解藥,但是你非不信箬衣告訴你的。你原本可以拿著箬衣的性命來要挾我,甚至讓我為你賣命都可以。但是你天生的自負,天生的多疑與不信任旁人造就了現在的你!”
蕭子雅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你……”他艱難的抬手指著蕭瑾,半晌之後,他猛然笑了起來,“輸了!我徹底輸了!我竟是輸給了一個女人!”
“筆拿起來。”蕭子雅說完之後便對蕭瑾說道,“若是你敢記錯一個字,我就在下麵等著你們,反正你們兩個也快下來了,咱們就一直這麼相互折磨吧!”
蕭瑾這才拿起筆來,將蕭子雅複述的配方全數寫了下來,還與蕭子雅核對了一遍,完全沒錯這才急匆匆的拿著配方跑了出去。
配方是正確的,得到了裴敏的認可。
等衛箬衣將配好的解藥喝下去的時候,接二連三的傳來了好幾個消息。
衛毅追了老拱北王一天一夜,終於在山路上一箭將老拱北王射死在馬上。
彼時他身邊的擁裔已經離散的差不多了,畢竟追擊他的人是衛毅,迫於衛毅的威名,再加上喪家之犬的頹勢逼迫著許多跟隨著老拱北王的人一路潰散逃脫。
謝秋陽真的回到京城了,被衛箬衣言中,他真的將玉兒與拱北王妃給抓了回來。
玉兒受了點傷,還在沒什麼大礙。
按照聖旨,還有衛箬衣答應過蕭子雅的話,玉兒一入宮便被送到了衛箬衣的塌前。玉兒的年紀不算太小了,已經是隱隱約約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一掃之前的嬌蠻,一語不發的跪在衛箬衣的床頭前。
“以後我便是你的母妃了。”衛箬衣服了解藥之後,毒性漸漸解除,但是身子依然虛弱。她隻能靠在墊子上對玉兒說道。
玉兒似懂非懂的看著衛箬衣,點了點頭。“那我父親呢?”他輕輕的扯了一下蕭瑾的衣擺,“堂叔,我父親是不是不好了?”
“你父親……他已經不在了。”蕭瑾緩聲說道。“他罪犯謀逆。已經正法了。”蕭子雅沒挺多久,就在衛箬衣服下解藥前不久已經離開了人世。
玉兒頓時撲在了蕭瑾的腿邊,抱著蕭瑾的大腿放聲大哭了起來。
京城遭此劫難,但是百姓並沒受到太大的驚擾,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等衛毅帶著老拱北王的屍體回京的時候 ,京城大部分已經恢複了原本該有的秩序,隻是錦衣衛巡街,比平日裏多了幾分緊張之意。
全國上下都貼出了皇榜,抓捕謀逆在逃之人。
至於藩王屬臣一律親自上京來自首,若不肯自首的,則由各地錦衣衛抓捕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