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3)

“來,大家看一下這邊。”

食堂裏,大家正在吃飯,這次帶團的學校團委書記楊老師突然站起來拍了拍巴掌:

“今天我們特意把兩個團分開兩個食堂進餐,主要是有些話想和大家說說。說實話,今天大家的那段November Rain真是——讓人驚豔,和三的舞也——”她朝我豎起拇指比了比。我隻是望著她也沒什麼表情,知道她下麵的話才是重點。

“可是,這次演出非常重要,省領導、軍區領導到時候都會蒞臨觀看,我們的時間又這麼緊張,如果兩個團的同學以今天這樣顯而易見的不默契參演的話,無疑會搞砸一切。希望大家在下麵幾天的排練時間裏,能展現出高素質的藝術修養。你們的基本功絕對都是最棒的,隻要用心,一定能在演出中創造出更讓人驚豔的演奏結果。拜托了,同學們。”

這位楊老師一向豪爽,她一番語重心長的話下來,我們都很給麵子地鼓了下掌。

“切,我還以為今天分食堂,是咱們學院要私加小餐呢,原來就為了做思想工作。”毛毛夾了根土豆絲放進嘴裏。

我笑了笑,把碗裏的雞腿放進她碗裏,“我給你加餐。嘖,看不出咱毛毛是個全才咧,今天組織的那段太正點了。”

毛毛也不客氣地夾起雞腿,笑起來,“哎,三子,他們管樂那邊今天也興奮得不得了,正籌劃著趕明兒上哪兒包個小劇場,咱們私幹,排他幾場,準火!”

我扒著飯嗬嗬笑出來,毛毛臆想症又開始了。小劇場光場地費就幾萬,還包一個?我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吃飯,別給點陽光就燦爛。”

“哎,你別不信,我們說不定真能……”毛毛還要暢想,這時,突然一盒碟丟在我們桌上,封麵上有張牙舞爪的四個大字:《泊納海怪》。

我咬著筷子笑起來,衝著姚夜走過去的背影問:“喂,你剛才回去拿的?”不用看,姚夜臉色肯定好不到哪兒去。不過,他倒挺講信用,我舞跳了,他倒沒在意怎麼個跳法,照樣給了碟。

“你又跟那家夥換什麼了,他給你這碟?”毛毛拿起來看了看,撇撇嘴,“玩物喪誌。這東西要八十歐元?八百多塊咧!”又丟到桌上。毛毛一直不待見姚夜。

我沒作聲,隻喝著湯,眼睛裏有笑意:碟子到手了,還管它怎麼來的。

餘下幾天排練,我們都是乖孩子,那真是“高素質的藝術修養”,老師要怎樣就怎樣。他們舞蹈那邊也蠻順利,估計也做了再動員。

後天彩排,今天定裝。我們早早拿著那活像六七十年代合唱團的連衣裙回來,寢室裏抱怨聲連連。

毛毛把她那連衣裙揉得亂七八糟放一旁,盤腿坐在上鋪專心致誌調著收音機,今天有她最喜歡的巴赫音樂展。我懶懶地窩在床上翻著昨天沒看完的《無目的的美好生活》。突然——

“三子!三子!”門被興奮地敲著,門外好像是小桃都變了音的尖叫,我疑惑地去開門。

門一拉開,我自己都愣了下!冷不防,一束超大捧,真的是超大捧的白玫瑰出現在我麵前!

眼前俱是淨白、嬌豔欲滴的花朵瓣,包裝紙也是精美的純白——我被這猛然的高貴給震住了。

“哇啊,乖乖,誰這麼大手筆?”毛毛吆喝著從床上跳下來,像隻小狗吸著鼻子就湊過來,“真舍得花錢!”

“那當然,三子可是減元的寶貝,這小花算什麼……”

女孩兒們唧唧喳喳地圍著花,我走到窗台邊,往下一看——

減元一身利落的運動裝,一隻褲腿還卷著,像是才從籃球場上跑來的,站在我們宿舍樓底下。流了好多汗,他好像曬黑了,這是去意大利挖煤礦了?

“減元!”我喊他。他看上來,那一笑,真是傾倒眾生,燦爛耀眼得要人命。

“花好不好看?”他問我。

“好看!!”小瘋子們都擠到窗台邊齊聲說。我笑著,沒辦法地搖頭。看向他,又微皺起眉頭,“你跑來的?這花你就這麼拿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