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想到見到的人是佟周,我們那個帥哥兒副院長。
當馮予諾牽著我走進這家印度餐館時,看見這位,我還真愣了下,竟然停住了,主要還是對他“老人家”上次舞劇前的“官僚”形象印象太深。嗬嗬,有點兒怵。
馮予諾見我一下愣住了,過來緊緊環住我的腰低頭說:“怎麼,見著你們頭兒怕了?”
我知道他在逗我,故意皺了皺眉頭,抓緊他的衣服一副小媳婦樣兒,“就怕了,咱們趕緊走。”
他笑著幾乎是抱著我入的席。
“嗬,真是新婚燕爾,粘一塊兒了?”副院長同誌一看就和馮予諾同誌很熟,瞧他玩笑似的一抬眼,手裏依然不緊不慢地撕著烤雞片,完全處變不驚。
他這樣,我倒真不好意思了,先拘束地很禮貌地朝他點了下頭,“佟院長好……”
可這話還沒說完,咱家那馮予諾同誌就先笑場了,“三兒,說你要給我爭氣點兒,你跟他問什麼好,你現在是我老婆!”
其實,處久了,我真的深有感受,他媽媽說的“我們家予諾從小就調皮搗蛋,不是個安分的主兒”,這話真對極了!所以說,有時候第一印象害死人哪。馮予諾,誰都說他是“翩翩貴公子”,優雅,高貴……這些特性他確實是具備,可……反正,我要說“人不可貌相”。處久了,你就都知道了!
哎,這個佟周領導還不是一樣?我們純情的少女心都被這些“貴公子”如本能般展現的優雅騙了,其實,他們各個……嗬嗬,不過話說回來,這樣也不錯,反正,是沒有拘束了嘛。
當然,我也是在後來很長很長時間的相處後才漸漸搞明白,這些個“貴公子”也不是對所有人都這樣隨和的,隻有在最相親相近的人麵前,他們才會露出自己最純真本色的一麵。
其實,優雅,貴氣,有時也是一種疏離。
“你好,和三同學。”佟周同誌先禮貌地回了我的禮,然後——
“馮予諾,她是你老婆怎麼了,你老婆也是我學生,師道尊嚴咱擱這就端上了,你怎麼著吧。”完全一副吊兒郎當痞子樣兒。
你別說,咱這小心肝一時真受不了這打擊呀。馮予諾吧,你朝夕相處這長時間了,早也習慣了,我們的院長同誌——我怎麼接受得了?
馮予諾同誌安頓好我後,優雅地坐下,展開餐巾放在腿上,唇角露出一抹壞笑——你別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至理名言哪。馮予諾同誌這一笑,真夠……真夠勾魂。
“佟周,你這樣兒真會把我們家和三嚇著,你那‘文藝青年’的形象不要了?”他又體貼地給我撕了一片烤雞,“嚐嚐,你現在不能吃太辣的,我交代了他們做得淡些,不過,味道應該還是不錯。”
我點點頭,撚起一塊兒放進嘴裏,嗯,很香!對他笑著又大力點了點頭。
馮予諾好笑地繼續給我撕著片片烤雞,別說,動作真的非常優雅,對麵的佟周也很是優雅。
“怎麼不要,這不,和三同學馬上就要走了嘛,你別‘出賣’我啊。”後麵一句話是笑著對我說的,我卻再次愣著看著他,什麼馬上就要走了?
也許,是看清了我眼中的疑惑,佟周又看向馮予諾,“怎麼,你沒告訴她她被保送了?”
保送?!
我的心一下狂跳了起來,人竟然一下子站了起來,“我獲得保送資格了?!是烏克蘭國立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你說,這怎麼讓人相信?!
一旁的馮予諾看我這樣無奈地搖搖頭,用餐巾擦擦手,然後也站了起來,雙手扶在我的肩膀上,卻是對著佟周說:“你看她激動成這樣,我跟她說她還能信?就算信,她也一定以為是我走了什麼路子把她塞進去的。是不是,和三?”這是在問我。
我確實也不由自主點了點頭。可不,如果馮予諾跟我說我被保送進去了,我肯定覺得是他動了關係,可佟周說——我還是將信將疑,畢竟,現在看來,他們關係還好些。
馮予諾按著我的肩膀把我整個人帶著坐下,給我倒了杯“玫瑰奶油茶”塞進我手裏,“別餓著,一邊吃一邊聽佟周說,我知道你還不信,讓佟周實事求是地說。這事我可一點兒也沒參與,你別冤枉我。”
我捧著“玫瑰奶油茶”暖著手,又轉頭看向佟周。這可是我的理想,哪還顧得上吃?
這時,佟周也拿起餐巾擦了擦手,表情嚴肅了起來,仿佛又變成了那個“文藝副院長”:
“予諾說得對,他沒參與,而且根本也不可能參與。這次甄選你自己也參加過幾次,應該知道烏克蘭那邊是相當重實力的。和三,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你在我們學校小提琴專業確實屬於佼佼者。烏克蘭那邊看過你的幾次臨場表現,都是讚不絕口,我們學院這邊也是很為你驕傲的。你在小提琴上麵確實有天分,如果再加以打磨,前途——當然,你的前途是你自己的,我這裏也是當著予諾的麵兒說,學藝術本身就是條艱辛的路,如果還想成‘大家’,那要付出的更是遠非現在可比。你如今這麼小就成家嫁人生孩子了,以後的精力……”
他話還沒說完,馮予諾就打斷了他的話,卻是非常嚴肅,“和三不會有後顧之憂。”這是表態。
我真的非常感動,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