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滿族人,滿族人信奉薩滿,我雖然是個已經遺失古信仰的滿族人,可我還是想問問那些神的代理人:我的結衣和渺渺一直是時尚圈兒裏的寵兒,和她們媽媽懷著她們走在聚光燈下真有關嗎?是的,後來媒體一致確認馮結衣、和渺渺這對所有奢侈品大牌兒最青睞的“女童繆斯”,處女秀其實是她們在娘胎裏三個月時在Miu Miu的秀場上走的。
盛情難卻就是這樣吧,Prada的誠意確實打動了我。當然,這樣說,也有點做作,我自己難道不想去米蘭看看?何況是親眼見到Miuccia Prada,這位大名鼎鼎的“時尚教母”。
我是他們找上我後的第三天,在郭裴的陪同下飛往米蘭的。這時,馮予諾正在倫敦參加“維京音樂節”,我和他約好我在米蘭事兒一完直接飛巴黎。他在倫敦事務很繁忙,趕得回來的話,我們就在巴黎碰麵。這也是馮予諾婚後讓我很舒服的地方,他關懷我,卻也沒把我當小孩子,他給我充分的私人空間。
離開學校的那個下午,我心情確實有些傷感,寢室樓裏挺安靜,大部分人都去上課了,就毛毛把我送到了寢室樓下麵。郭裴的車停在這裏。
“這時候走也好,免得他們都回來時,又笑不笑、哭不哭的。”毛毛說得吊兒郎當,其實眼睛早就紅了。
我點點頭,上去緊緊地擁住了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好了,在那邊生了,一定要傳個信兒過來,我們這些當姨當舅舅的肯定送個賀禮過去的,一定是很特別的賀禮哦。”
我又用力點點頭,哽咽地說:“我也要紅包。”
毛毛拍了拍我的背,推開我,“和三,你生孩子還成功臣了,要紅包!”兩個人這一笑,傷感的情緒好了許多,“好了,走吧,以後回來了別忘了回組織報到!”
“是。”我抱著小提琴行了個軍禮,鑽進車裏。
毛毛隨即也轉身走進了寢室樓,就像以往每次我們告別的時候。
是啊,有什麼好傷感的,我們的未來一定都是斑斕多姿、朝氣勃勃的,隻盼望著下次大家再聚首時,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得意年少!
我是直接在米蘭的秀場見到的Miuccia Prada。
她隨和而自信,我們非常愉悅地進行了交談,我還非常榮幸地被她特別安排在了秀場的第一排觀看她的這場秀。郭裴坐在我身邊。
“嗬嗬,女孩兒能做到你這樣寵辱不驚很難得,看得出她很欣賞你。”這樣一路一起過來,郭裴和我也逐漸熟悉起來。他是時尚圈兒裏的老油子了,這種時候經常在米蘭、巴黎、紐約、東京各個時裝周輾轉。
我微笑著輕輕搖搖頭,“您過譽了,哪個女孩兒不喜歡這樣浮華的生活,我要真不是懷著孩子,其實也想上去走走。”
我隨意地雙肘擱在膝蓋上,雙手輕鬆地托著下巴一臉興味兒地瞧著這裏的布置以及周遭的人。這時,秀還沒開場,觀眾席位上一點兒也不比剛才後台見著的那番景象冷清。後台,模特兒、化妝師、發型師、設計師、工作人員一陣忙活,還有隨處可見的記者,文字的、攝影的、攝像的。這觀眾席呢,也熱鬧著咧,明星、社交名媛、時尚達人、雜誌編輯,他們本來就都是些活動著的時尚典範,更是吸引著各方記者的眼球,采訪的、拍照的都有。我旁邊坐著的這個歐洲女孩兒就是個焦點,不時有記者過來攀談采訪,一排照相機的閃光,晃得旁邊的我都快以為自己的衣服要被引著了。
舞台設計也著實令人驚豔十足。色調濃鬱的布景上那一灘灘墨黑的水塘、一幅幅巨大的天鵝絨簾幕、特大酒杯、迷宮般的入口以及亮閃閃的伸展台,都增添了品牌的品質感和奢華感。
這樣一個豔麗的空間,這樣一個浮華的世界。我不禁眯起了眼,彎了彎唇。
“和小姐,和小姐。”郭裴拍了拍我的肩膀,現場有點吵,他靠近我耳邊,“Miuccia Prada女士請你再去後台一下。”我抬眼看見一位工作人員站他旁邊也正微笑有禮地看著我。
我點點頭,起身又在郭裴的陪同下去了後台。
後台還是那樣忙亂。她見到我就快步向我走來,還是那樣流利動聽的法語。
“是這樣的,Prada女士認為你很適合展現她的一套衣服,看你能不能幫她一個忙,幫她上去走一趟。”郭裴翻譯說。
我是吃驚的,她明明已經知道我懷了孕,這身材……我為難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誰知她大笑著連連擺手,又語速超快地說了一番話,像急於表達什麼。
郭裴聽完了也溫和地笑著說:“她說沒關係,這件衣服很寬鬆,而且她給你配上平底鞋,你也不需要多加修飾,上點兒妝,就完全可以上台了。要不,你就試試?”
看著這一張張友善而又期盼的臉,我猶豫著,還是點了點頭。
我一點頭,不用郭裴翻譯,這位優雅的女士就興奮地一擊掌,她甚至親自上場給我弄頭發化妝。
其實,也沒多大工夫,我的頭發本來就長而卷曲,他們給我放下來,中分,兩邊弄得更蓬鬆。妝也化得不重,隻是腮紅上得豔些,有我們中國人形容的“豔若桃李”的效果。
雖這樣說,可到底是出自名家之手,當我換上這件頗具法式浪漫風情的飄逸連身短裙,感覺人們的眼睛還是驟然一亮。
就像Miu Miu的寵兒Gemma Ward曾經說起的Miu Miu一樣:“它是我的最愛。也許你看不出,它年輕,純淨,卻是富有震撼力的。”
Miuccia Prada在這件作品上把芭蕾女伶、法式風情元素、童話風格結合得相當完美,我這張偏娃娃臉的臉型確實很映襯這件作品。另外,它寬大的裙擺雖隻及膝,卻能完美地遮住我突起的肚子,而且,用他們其中一位設計師的話說:“即使看出突起的肚子,一張惡魔精靈般夢幻的臉,修長的腿……隻會更有無以言喻的性感。”
我並不高,1米70,起碼在那群超模裏最矮。
我從沒走過秀,這種跳躍的台步我絕不可能這一下就學會。
我甚至聽不懂那響貫全場的法語歌到底唱的是什麼。
可是,和三從來不怯場!既然決定了去做一件事,我和三就一定要盡力去把它做到最好!
我在人們欣喜和滿足的目光中第一個從後台踏著音樂走向了伸展台——
輕鬆。
自信。
隱隱有著少年人的無畏。
這一刻,我眼裏沒有任何台前台下的情態。我微歪的唇角隻清晰地告訴我自己:和三又成功地踏出新的一步!
我勇於嚐試,並愉悅地品嚐拚搏的快感!
米蘭的冬夜,很美。星光燦爛,明淨高遠。星辰像銳利的流光溢彩的眼神,清澈不見底,單純卻直擊心底。
“今兒天真冷,可美得凜冽。”走在我身邊的郭裴也笑著直稱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