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3)

春夢了無痕。

我知道自己很幸運,被這樣一個男人抓住。

理想的男人,於女人來說,總得帶著“父親”般的威嚴保護,以及“兒子”般的依賴與調皮。有點壞,實質上是“偽壞”。其實我知道,馮予諾不是一點“壞”。在商界他是出了名的精狡,有人還曾這樣評價他,“無可救藥的神經質,殘酷的清醒,毫無節製的怪異。”看不出來是不是,這是馮予諾?是的,這是那個世界的馮予諾。在我的世界裏,這隻是個用他最溫暖的手穿過我的骨頭撫摸進我的心的男人。

“三子,你們家馮予諾眼光真毒,伊奧圖真是提琴弦上的魔鬼,完全薩拉薩蒂風格。那一上去,小佝僂背一駝,就如同大師附體。”

毛毛給我侃的這人我當然知道,這可是最近音樂界最紅火過癮的話題了:伊奧圖,是馮予諾從特拉維夫街頭發掘的一個小提琴天才,這家夥,完全一混蛋,而且是那種越一本正經越混蛋的主兒。他在台上演出,毫無站相,佝僂著背,還不時地愛歪動脖子,好像硬是讓你們看清楚那上麵有多少道疤痕。馮予諾也不客氣,給他出的第一個專輯名字就叫《無恥的混蛋》,真是相得益彰。不過,就這張《無恥的混蛋》那叫一個牛,全球瘋賣780萬張!

“所以,三兒,有聲有色有混蛋,現如今捉準你老公的品位離大紅大紫就不遠咯。”

“我也沒想大紅大紫。”

“那你也得想得了?我現在算看清楚了,你老公隻有看你的時候才是回歸人性的。”

我笑得整個頭都埋進被子裏。

“和三!你今天上不上課?!”外麵流枷在喊,我連忙爬起來並朝電腦裏的毛毛打手勢,“哎呀,少爺發脾氣了。”

“你也是沒出息,人家讀書的比陪讀的厲害,你簡直就是給那陪讀的當孫子。”

“那有什麼辦法,這孩子也可憐。”“可憐”兩字我可不敢出聲,用嘴形做給電腦裏的毛毛看的。

“和三,我跟你說,你就濫用你的同情心吧。我用我不亞於你老公精毒的眼光告訴你,你身邊這就一隻小白眼狼,你小心點兒!”

“我會小心的,別擔心!”我拋給她一個媚眼,手提電腦一合,拎起包就跑了出去。果然,流枷已經不在屋裏了,大門大開,少爺真生氣先走了!

和流枷一前一後走在校園裏。流枷是個相當好看的孩子,他又有那招人垂涎的氣質範兒,是有點給我添麻煩的苗頭。最近,已經有人來向我打聽這孩子了。比如,那歌劇專業,我的理解是,他就憑這張臉,什麼都不唱,在舞台上都能占一席之地。可顯然,我不敢對少爺言語,人家是給你們跑龍套的主兒?我怕他那殺得死人的毒眼咧。

“流枷,你看,你整天這樣跟著我,也挺沒意思的啊。”

呸呸呸,咱還是管不住這嘴,還是想“諫言”。

他突然站著不動,望著我,望得我那個心虛。然後,人就笑了,暈,你說你一孩子笑得這麼招人幹嗎。

我更不敢看他了,俗話說的是準,越美的越毒。

“你看著我!有什麼就直說。”我恨得有些咬牙!他爽快得倒像我真是他孫子。

我一抬頭,也看著他。不說了,我繼續往前走,一轉身,就笑得像朵花!不用看,少爺準氣死了!

流枷不是那種生氣了就對你大吼大叫的主兒。人家生氣,就和你強著,然後想著法兒會在別的地方成百上千倍地找回來,有時候,甚至是非常無理取鬧!就像現在——

我突然感覺脖子上被人死死一箍,人接著就被拽著往後坐了下去,大馬路上啊!大馬路中間!

流枷從背後一手拐著我的脖子,一手反拷著我的雙手坐在我身後,“不說,我們就這麼坐著。”他在我身後說得非常平靜。

我難堪得快瘋了!這孩子是真用勁,我被他弄得胳膊都要脫臼了,於是求饒道:“我說,我說!”

他立馬放手,站起來瞪著我,“以後打我壞主意就直接說,別像剛才那樣一個屁都不放轉身就走,你那樣很招人厭!”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這,這才是反咬一口的祖宗!少爺脾氣,少爺脾氣,本小姐見教了,見教了!

出乎意料,流枷接受了歌劇專業的邀請,在他們的月度舞台劇《新月》裏站個小位。

沒有一句台詞。

這就是目前我還欣賞這個孩子的地方,他答應過的事情他會認真去做,很敬業。流枷每天都按要求去排練。

《新月》是個關於吸血鬼的故事。歐洲人都挺迷戀這玩意兒,據說歌劇專業每年都會推出一部這一類題材的作品。

流枷在裏麵就一場戲:血色月光下,一隻幼年吸血鬼如何完成他的第一次屠孽。私底下,我認為流枷這小變態足以勝任。

我和他約好,這幾天如果他先排練完他過來找我,我先上完課我過去找他。不過,從他去排練開始每次都是他先完,我還沒去過現場,今天咱拔了個先,就晃了過去。

舞台布置得夠華麗,音響效果也超好,起碼,我站在一旁欣賞的這一小段感覺挺享受。我四處看了看,流枷坐在幕布邊的木箱子上依然玩他的遊戲呢,我笑了笑,在這繁華的場景下他倒徹徹底底是個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