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被美國人拒簽了!”
棠立同誌被拒後給每個人都打去了騷擾電話,吼完這一句也就掛了。
這不,我才好笑地放下電話,轉身就收到了來自美國的一個包裹,上麵印著“Miu Miu”。
也有意思,最近我總收到別人給我寄的衣裳咧,前段兒流枷,現在是“Miu Miu”。我當然有些意外,他們還記得我。
從地址上看是從Prada紐約工作室寄出的。做工考究的淡藍方禮盒一打開——我覺得這些人再次拿衣裳勾我的魂!
和三,它適合您。
小卡片上隻有用中文寫的這幾個字。
我放下卡片雙手拎起盒子裏這件衣裙,才發現下麵還躺著配套的一雙高跟鞋,鞋跟真夠細,而且很高。
手裏這件衣裙,怎麼說,隻有一個字能最準確地概括——“Glamour”,可是,中文並沒有真正相應的翻譯。如果一定要定義的話,Glamour是一種越黑暗越光芒、越害怕越渴望、越罪惡越驚心動魄的美,它揮霍、沉迷、歇斯底裏也在所不惜,它根本不在乎是否正確、是否積極正麵,總之,酷、辣、豔、璀璨到永恒。瞧這走在天使與魔鬼之間的暗格連身迷你蓬裙,胸前那隻怪異的長脖卡通,超可愛規矩的小紅翻領,哦,還有一根配套的紅色發帶,我玩心頗重地根據他們的意願套上了。
鞋跟真是太細太高,我好久沒穿高跟鞋了,現在一試就是這樣的高度,還真有些不適應,不過——我走到鏡子前,手還在往頭上係著發帶,可眼睛,已經離不開自己。
無疑,Prada真是了解她的每一位Model,盡管我隻是為他們玩票兒性質地走過一次秀。
鏡子裏的女人真是個小妖精。難怪巴黎的時裝雜誌都高呼:“腿才是時髦!”纖細的腿穿著如此靡豔的紅色細高跟卻躲藏在這樣異怪可愛的蓬裙下,真是觸目驚心的幼齒色情。我咬著唇癡癡地笑了:他們以為我是Lolita。
“和三,你下午是不是有兩節課,你不去了?”流枷在外麵喊。
我“哦”了一聲,可還是在鏡子前扭了下,這身兒我穿得真的很漂亮。
“和三!”流枷又叫了一聲。
我又“哦”了一聲,還是照鏡子。
“和三,你到底……”
我開門走了出來,在桌子上隨手端起一杯水喝,瞧見他望著我。
我拿著水杯三七步站開,“漂亮吧。”頭一揚,挺得意。
流枷盯著我,突然眼神就嫌惡起來,“穿得像個雛妓,醜死了。”然後轉身就走。
我也不生氣,盯著他朝他背影皺了下眉頭,突然一彈指,衝他背影喊:“哎!還被你給提醒了,Miu Miu今夏好像就是幼齒誘惑,這是他們其中一件吧。”我自言自語端著水杯也轉身進了我的房。是要快點了,下午還要上課。
那個和龐豆豆氣質挺像的匈牙利老教授要我把這支馬斯涅的《沉思》練好。我知道,這支曲子是既練技巧又練腦子。《沉思》是馬斯涅為歌劇《泰安司》所作的幕間曲。女主角在沉淪的深淵中,渴望憧憬著清明湛藍的天空。作為一首小提琴冥想曲,深摯悠遠的情思表現在寧靜起伏的旋律中,典雅而耐人尋味。
我和毛毛其實都有一毛病,就是專心演繹一支曲子時喜歡加進自己幻想的一段情境,一旦自己都無可自拔,演繹出來的自然是上乘的精品。我不甚了解《泰安司》,自然隻有自己臆想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