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四年,公元1641年。
朱由檢;明朝第十六位皇帝,此時正逢壯年,卻因邊關延年的戰事,擾的明朝末代這最後一位皇帝吃不下睡不著。這一年是國家多難之年。明末政治腐敗,豪官大量兼並土地,連年荒歉,民不聊生,流離失所。
崇禎帝其實是個好皇帝,知民疾苦,想解民憂,但是,世代遺留下來的瘡痍已經不是他這代皇帝所能夠修補得了的。
雖說崇禎正值壯年,但是由於常年的焦慮不安、煩神操心。已經使他的頭發蒼白了一半,滿臉褶皺,隻吃素,不吃葷,長年的嘴苦、無味、耳鳴、精力疲憊,腎病很重,每晚雙腳腫脹的都很厲害。
深得崇禎信任的大內太監總管王承恩走進大殿:“皇上,今是中秋之夜,田妃娘娘自春天以來始終抱病,近日日漸身子艱難,剛才派奴才來求皇上去承乾宮一敘。”
崇禎放下奏折:“愛妃是要與我永別嗎?難道與我這大明朝一樣都朽敗了不成?”
田妃是崇禎一直寵愛的貴妃,身份地位僅在皇後之下。盡管已經疲憊,崇禎還是強打起來精神去了承乾宮。
隻見田妃病懨懨的躺在床上,雙目微閉,雙手合在胸前,默詠《華嚴經》。麵容消瘦的更加厲害,氣息微弱。
崇禎阻止宮女的通報,輕聲走近床榻。
田妃事先心裏有準備,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漸漸進了,抖動著睫毛,慢慢睜開雙眼,掙紮著要坐起來。
崇禎坐下,把她攬在懷裏:“愛妃,為了朕,你一定要堅強,要好起來。”
田妃嫣然一笑:“皇上龍體可安好?王公公,你可曾好生的服侍皇上?”
王承恩跪倒在地:“老奴必當鞠躬盡瘁!”抬頭的當,看了田妃一眼,田妃點點頭。
王承恩退下後,趕緊跑去了陳圓圓的偏殿叩門:“陳姑娘可打扮妥當?這就隨老奴去麵見聖上吧。”
“王公公請稍候!”該來的還是要來,陳圓圓撫著胸口,咬著嘴唇看著程香菱。程香菱眼裏含著淚水小聲道:“好妹妹,你隻管去,姐姐橫豎生死都跟著你就是了。”
陳圓圓拿上琵琶起身向程香菱鞠了一躬,忍住淚水推門而去。
田妃先前服過的那碗苦藥汁起了作用,疼痛漸漸的減緩,她緩緩掙開崇禎的懷抱,倚靠在錦緞被上:“皇上為國事寢室難安,還惦記著臣妾,臣妾何德何能,今生得皇上恩寵,死亦無憾!”
崇禎聞言也不免傷感起來:“愛妃何出此言?有朕的皇恩護佑,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見崇禎氣色稍好了一些,田妃估摸著陳圓圓此時也應該在殿外候著了,開口道:“皇上,今日是中秋,想必月亮正是最美之時,臣妾無法陪皇上去園子賞月,就叫家父去蘇州尋了一個歌女,來給皇上奏唱一曲可好?”
崇禎見田妃此時的臉上有了些許紅潤:“愛妃心情好即可,朕今夜哪也不去,就陪著你。”田妃笑笑,那笑裏期盼少於苦澀:“皇上,陪臣妾聽一曲便可。”
“又片片,吹盡也,幾時見得苔枝……”這歌聲,委婉動聽,扣人心弦。這麼好聽的歌?從未聽過啊。崇禎不禁朝寢宮的門口望去。
淺色羅裙繚姿鑲嵌銀絲,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著了一件玫紅色彩繪芙蓉拖尾拽地對襟收腰振袖的長裙,陳圓圓微含著笑意,青春而又懵懂的一雙靈珠,美麗的臉龐泛著珠玉般的光滑,不染一絲塵世間的塵垢。
她手抱琵琶,袖口處繡著雅淡的荷花更是襯托出如削蔥的十指。朱唇輕啟,晶瑩的顏色,轉彎出很好看的弧度。如玉的耳垂上帶著櫻落墜,瓔珞輕盈……
太美了,這個美若天仙的少女;體態輕盈,婀娜多姿,美豔絕倫,那歌唱的姿態、聲音,花明雪豔,淡秀天然,輕移玉指,微啟輕唇,鶯歌婉轉……這是誰?飛燕、貂蟬,重返人間?
“客裏相逢,籬角黃昏,無言自椅修竹。君照不慣胡沙遠,但暗憶江南江北,想佩環,月夜歸來……”
琵琶聲嘎然而止,崇禎看得癡了。陳圓圓跪了下來:“給萬歲爺請安,給貴妃娘娘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聽得陳圓圓跪拜,崇禎才恍然從夢中驚醒:“真是個絕色女子!”
皇上口裏喃喃的說出此言,田妃笑了,那笑包含了更多的苦澀與無奈:“啟稟皇上,她是臣妾的義妹。名叫陳圓圓,是妾父降香與蘇州時收養的義女。臣妾病重,是來相伴的,這個妹妹倒也懂事,聽說皇上日理萬機,十分勞苦,願意侍奉皇上,望皇上心身安康。”
陳圓圓一直低頭跪在地上,田貴妃此話說的太直接了,說的太露骨了。表明了就是今晚伺候皇上上床的意思。崇禎清了清喉嚨:“你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