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圓圓挺直了腰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故作鎮靜,其實她心裏此時最為忐忑,七上八下。
如果當著田妃的麵說自己是個風塵女子,那田妃肯定氣得熬不過今晚。眼前的崇禎皇帝看著並非猥瑣之人,她決定還是先穩穩靜觀其變。
身材瘦長,消瘦的崇禎,此時也癡癡的看著陳圓圓。
一旁一直站著聽命的王承恩上前一步:“皇上,陳姑娘還跪著呢?老夫這就去拿把椅子來,讓她多給您和娘娘多唱幾個小曲兒。”崇禎卻出奇的沒有答話,也沒有讓陳圓圓起身的意思。
田妃一下子就明白皇上的意思了,皇上是個男人,那陳圓圓太過明豔誘人了,莫說男人了,女人見了都不舍得挪開眼睛。
“皇上,時候不早了,臣妾著實有些累了,咳咳……。”
崇禎這才把眼神移到田妃身上:“愛妃累了,早些休息吧,朕擇日再來看你,王承恩聽旨;明日起,宣給朕看病的陳太醫來給娘娘診病,稍有不慎,小心你的腦袋。”
王承恩:“奴才領旨。“說完看了一眼田妃,點點頭。
崇禎沒有再看陳圓圓一眼,轉身大步走了出去,王承恩上前扶起陳圓圓:“姑娘好命啊,今後就瞧好兒吧,有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田妃緩緩躺下來:“陳圓圓,你且起身隨王公公去吧!”說完這話的時候,淚珠兒已經落了下來。
“民女謝恩。”陳圓圓懷抱著琵琶,盡量使自己的腳步不慌,一路上她沒有說一句話,這樣淡定的陳圓圓反倒令王承恩有些疑問:“陳姑娘怎麼一點情緒都沒有,既不高興也不憂傷?老奴真是第一次見你這樣的嬪妃去伺候皇上。”
“依公公的心意,民女現在應該是什麼樣的心情?”陳圓圓不回答反問。
事先聽程姐姐和她簡單的說過王承恩這個人,此人雖隻是一名太監,卻深得皇上心意。此人智商非常之高,是個有扭轉乾坤大作為能力的主兒,程香菱特意囑咐在這個公公麵前一定要說話小心。
“哎呦!陳姑娘可別這樣說,老奴擔待不起,您呀,怎能依老奴的心意呢?應該依了皇上的心意才對啊!”
乾清宮是崇禎朱由檢的寢宮,這個中秋夜他直接進了自己的寢宮。心情一直是澎湃激動的,這種感覺久違了多年。此時的他似乎又回到當初的年少青春。
這個女子太美了,隻看了一眼,便使他興奮起來。他此時想要把這個女人用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來打扮她,讓她變成這世上最美的女人,他更想這個女人永遠屬於他。
陳圓圓跟著王公公沒有心思觀看乾清宮的建築、陳設,緊張的心都要蹦出來了。琵琶被她抱的很緊,手心裏全是汗。
崇禎坐在床榻上,臉上期待之意顯而易見。
王承恩走到門口稍稍停了一下,小聲道:“貴妃娘娘讓我提醒你,不要忘了你們之前約定好的事情。”陳圓圓當下就明白了,還是那個“清白之身”的事。
王承恩帶著陳圓圓進了寢宮,跪拜後,起身欲去調暗燈籠裏麵的火苗,被崇禎製止:“給陳圓圓看座,你去倒兩杯茶來。”
陳圓圓暗自舒了一口氣,到底是皇上,一國之君,素質沒有低到直接把她丟到床榻上。
“你再為朕奏唱一曲吧,什麼都可以,選你喜歡最好。”崇禎還是先忍住了自己久違的欲望,這個中秋夜是上天賜給他的嗎?得一如此仙女般的佳人。
是佳人,就應當耐心的去對待。不能說是取悅,天下萬民都是他崇禎的,根本不用去取悅任何人,但是眼前這位才藝絕佳的女子,他卻願意耐著性情。
陳圓圓彈起琵琶:“恨相見得遲,怨歸去得疾。柳絲長玉聰難係。恨不倩疏林掛住斜暉……”
崇禎龍顏大悅,這首曲子分明就是暗示她與自己相見恨晚的意思,這個女子溫婉中不失聰慧,待她唱完,崇禎不免動情,起身走近陳圓圓。
王承恩上了茶後,識趣的退了出去。
崇禎走到離陳圓圓兩米左右遠的距離停了下來:“你是蘇州人?”
陳圓圓見機會來了,對他微微一笑。
這笑容看得崇禎心花怒放,又走近了兩步,上前去執起陳圓圓的手,可陳圓圓卻如同驚弓之鳥後退了幾步。崇禎以為這是不經世事小女孩的表現,卻不想陳圓圓淚水漣漣的跪了下來:“皇上,請饒恕民女,民女是揚州人。”
崇禎依舊不肯放開她的手:“無妨,蘇州揚州都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