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香菱被李公公攔在中殿門外,她此刻不曉得陳圓圓將會麵臨什麼?其實自從她掌握了催眠術之後,程香菱反倒不那麼替她擔憂了。想到這裏,她不免又想起了那個讓自己心悸的名字“洪承疇。”
周皇後見陳圓圓沒有帶琵琶來,挑眉問道:“今日坤興沒有去煩擾陳女官嗎?”
陳圓圓始終匍匐著:“回皇後娘娘,公主聰穎,隻消幾日便學會了。這幾日沒見公主,在下很是想念。”
田妃對陳圓圓被封為待女官一事略有所聞,她心裏清楚這個封號一定是皇後給的,賜予陳圓圓一個高貴的封號,日後伴在皇上身邊也不至於被人詬病。
事情雖然沒有按她預謀的那樣發展,皇上也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今日皇後這樣的裝扮,又在這個時候召見陳圓圓,那鐵定是她陳圓圓和皇上的好事了。想到這裏;剛剛打消了的對陳圓圓的憎惡,又湧上來。自己的病不宜生氣,田妃這樣勸慰自己,皇上既然那麼喜歡她,他日這個風塵女子會淩駕於自己之上也說不定。
“陳圓圓,你知道本宮今日召見你所為何事嗎?”周皇後語氣出奇的平靜。
陳圓圓稍稍抬頭:“在下不知,望皇後娘娘指點。”
田妃也摒住呼吸,她想知道皇上會給陳圓圓一個什麼稱號?
“皇上的愛卿吳三桂你可認得?”周皇後此言著實把陳圓圓嚇了一跳,她之前在宮鬥劇裏麵看過宮裏的規矩多,宮裏的女子哪怕跟太監多說幾句話都要招來殺身之禍的,雖然她預感自己的穿越與吳三桂將會有說不清的瓜葛,但是此時她真的沒有啊?
“那日在聖上賜予的酒宴上見過一次,不知皇後娘娘此言……”陳圓圓盡量使自己提起這個男人名字的時候語氣平和。
田妃眼光淩厲地看了陳圓圓一眼,心想;風塵女子就是輕賤,到宮裏了都還不守婦道,她倒要看看皇後怎麼處置她?再一想,如果真的準備處置陳圓圓,那麼,今天皇後的裝扮?
周皇後此刻氣度沉靜雍容,笑容可掬地說道:“吳將軍自那日聽了你的琵琶曲之後,便懇求皇上把你的琵琶贈送與他。所以,前幾日我差人給你送去了一把更好的以便想和你交換,你意下如何?”
陳圓圓深深的舒了一口氣:“皇後娘娘高抬奴婢了,奴婢那把琵琶雖然伴身多年,但是遠不及皇後娘娘賜予的極品。既然吳將軍喜愛,奴婢贈予他便是。”周皇後舒心地笑了:“你且先回吧,本宮會在宮中的女樂裏挑揀個彈奏琵琶嫻熟的樂師賜給吳將軍,希望可以為他緩解些許煩憂。”
田妃被兩個人的談話弄的雲裏霧裏的;周皇後這個人她是了解的,能夠對一個風塵女子這樣和風細雨的說話,那麼這個人絕非是她的對手,看樣子不光不是對手不說,而且這個女人一定還有可利用的價值。
陳圓圓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揣測皇後的意思,難道是在暗示吳三桂和自己的姻緣嗎?但是一點也沒聽出來啊,隻是跟自己要了一把舊琵琶。如果說沒有那種意思,為什麼吳三桂偏偏為了一把琵琶去懇求皇上?
跟隨自己身後的除了程香菱還有兩名周皇後新賜的宮女,陳圓圓一路上什麼也沒有說,程香菱自然也默默的跟在後麵。
陳圓圓沉默了一夜,她想了許多,想起那個有過兩麵之緣的男人,想起了有關曆史上那個“陳圓圓”和吳三桂的所有瓜葛。不管是不是真的,此時的她想起這個名字,臉都是燙燙的。
隔天黃昏,陳圓圓懶懶的在暖閣的窗下看書,眼見陽光逐漸暗了下去,在梅花朱漆小幾上投下金紅斑駁的光影。程香菱輕聲道:“陳姑娘,天色暗了,再看下去,怕是眼睛要吃不消的。”
陳圓圓抬眼命一旁待立的兩名宮女:“你們倆看看我剛才差冬晴去拿的銀碳怎麼還沒來?”
屏退了宮女後,陳圓圓把書一扔:“姐,我哪裏看得下去書?再說這書都是古文言,累死我了。我是在揣摩皇後的意思呢?她說吳三桂向皇上請賞要我那日彈奏的琵琶,你說這個為何?”
聽了陳圓圓複述,程香菱的雙眼卻泛起光亮來:“妹妹,你讓姐姐去給吳三桂送琵琶吧。”
陳圓圓一聽驚得睜大了烏亮的眼睛:“那怎麼行,姐姐你心知我是離不開姐姐的,沒了姐姐,我在這宮裏豈不更加度日如年?要了我的命啊!”
程香菱莞爾:“圓圓話嚴重了,姐姐此去有自己的目的,希望圓圓成全。”說完竟然笑著給陳圓圓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