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曉鋒被聶逍遙製住了,身體動彈不得,隻能淚流滿麵的看著洛雲杉拚死撕殺。
“聶逍遙還有多少人?盡管送上來。”洛雲杉渾身是血。
蒼白的麻衣早已浸成了血衣。血冷了。血衣硬成一件黑色的甲衣。黑中透紅,腥膩難聞。
這樣的結局是聶逍遙沒有想到的。他帶了幾百人,此刻身後就僅餘幾十名殘兵敗將。
“不錯。你是杜青雲的女兒。”聶逍遙的臉上青筋暴突。
洛雲杉嘴角兒掛著一絲的冷笑。“你說的不全對。我是杜青雲與雲秋月的女兒。”
“我不許你提她的名字。”聶逍遙咆哮道。
“嗬嗬。”洛雲杉緩緩的向前邁步。“這句話好像我來說更有資格。你憑什麼?你是我娘的什麼人?你憑什麼口口聲聲的叫她的名字?”
“就憑你一時妒憤便將秋月宮一百三十七口屠殺滅門嗎?”洛雲杉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一片雪刃冰冷的紮進聶逍遙的血肉裏。
“哈哈……”洛雲杉仰頭大笑兩聲。“我娘做的對。她不可能將自己嫁給一個魔鬼。一個為了得到她而逼死自己妻子,拋棄自己兒子的冷血惡魔。”
聶曉鋒聽到了自己娘親的真正死因,驚恐的轉頭望著自己的爹。
聶逍遙鬼畜的笑道。“那又怎樣?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好。”洛雲杉離聶逍遙越來越近。“今天,我也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她要殺聶逍遙。
“門主……”鍾遲身受重傷,掙紮著來到聶逍遙的身邊。“咱們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門主,撤吧。”
聶逍遙心如針紮。他何時由人擺布。他何時因人威脅而退。他何時失敗過。……
一瞬間,無數的銀針從輪椅兩側擊發。洛雲杉猝不及防。
“啊——”聶曉鋒大叫一聲,衝破封穴位挺身擋在洛雲杉的前麵。銀針全紮在了聶曉鋒的身上。“洛掌門,快走。快走。”
洛雲杉哪裏肯立刻就走。她抬手將一串飛鏢打出。鍾遲來擋。一隻鏢飛的極快,正打中聶逍遙的前胸。鏢紮的地方瞬間就黑了。
“有毒。”聶逍遙痛苦的叫了一聲。
殘餘的眾門徒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搶了聶逍遙、聶曉鋒、鍾遲衝下山去。
洛雲杉累極了,再也支撐不住。她的目光漸漸模糊。最後,眼前突然的一黑,人‘咣’的栽倒在地上。
“杉兒。杉兒。……”天黑了。白落羽才趕到秋月宮。
遍地血腥。屍橫滿園。他驚慌的翻著每一個屍體尋找洛雲杉。終於,他找到了。“杉兒。杉兒。”他將血人兒一般的洛雲杉抱在懷裏,忍不住大哭。
這是怎樣的慘烈呀。洛雲杉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兒人樣兒。
白落羽將洛雲杉抱進屋裏。他什麼也顧不上了。他必須救醒已經昏死過去的洛雲杉。
他燒了熱水,一點兒一點兒將血衣從洛雲杉的身上揭下來。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他全顧不得了。他隻要洛雲杉活。
白落羽的淚不停的流。那血衣下麵全是傷口。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將血衣全部去除,所有的傷口全塗上藥膏包紮完畢。他找了幹淨的衣服給洛雲杉穿好,拿一床棉被卷了,背離了秋月宮。
大戰過後,這裏並不安全。如果逍遙門突然反撲……
白落羽將洛雲杉背到了她曾經帶他住過的那個山洞,又返回秋月宮取了需要的東西。
洛雲杉昏迷了兩天兩夜,傷口發炎令她燒的滾燙。白落羽一直守在她的身邊,不時的喂一些湯水。藥也換了兩次。
現在又到換藥的時間了。白落羽燒了熱水,取了幹淨的布,準備幫洛雲杉換藥。
他先幫她解了衣服,然後小心翼翼的取繃帶。全身是傷,繃帶有些地方沾了膿血與皮肉粘在一起,硬取疼的很。
“嗯。”洛雲杉因疼痛發出呻吟。“嗯。啊。”
“杉兒,我輕一點兒。”白落羽見洛雲杉感到疼痛,心疼的很。他在心裏責備自己粗手笨腳。
藥未換完,洛雲杉突然蘇醒過來。“這……水……”
“好。好。”白落羽驚喜的亂了方寸,丟了藥盒去取水。
“來了。來了。”白落羽輕輕的將洛雲杉扶起一些,喂了半碗水。“杉兒。杉兒,你醒了嗎?你能看見我嗎?”
洛雲杉的視線比初醒時清楚一些。“你是……”
“我是落羽。我是落羽呀。”白落羽激動的眼中含淚。“你看見我了嗎?”
洛雲杉剛要與他相認,突然發覺自己的身體是裸露的。她本能的想去護。可是,四肢不聽使喚。她隻能含羞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