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塞壩斯蒂已經與另一個陌生人在那裏等候多時了。一見羅賓走進咖啡館中,塞壩斯蒂站起身來,為兩個人熱情地做了介紹。
那個陌生男子濃眉大眼,天生一副惡狠狠的強盜麵孔,他麵無表情地對著羅賓上下打量著,沒有一絲笑容。
塞壩斯蒂滿臉堆笑,回過身對著羅賓恭維道:“很早以前,我就聽聞你是個精明能幹的人,所以一直想找個機會和你認識一下。”
那個看上去十分詭異的男人還是坐在座位上不動聲色,甚至不跟他們搭一句話,吐一個字。
“這個人肯定也是那夥歹徒中的一員,雖然看著不像是庫立夫集團首腦人物,但是估計來頭也不小!”
羅賓內心暗自揣度,他覺得塞壩斯蒂為他帶來了一個十分有價值的人物,心中暗自竊喜。因為能有這樣一個人潛伏進庫立夫集團的內部,一直以來都是他的夙願。
“我想在兩位麵前小露一下我的看家本領,讓兩位見識見識,如果還能說得過去,能對你們的工作有所幫助的話,你們是否可以為我引見,讓我也成為你們當中的一員呢?”
“塞壩斯蒂已經把這些話都對我說了!但是,你想去什麼地方表演你的盜竊技藝呢?”最終那個男人耐不住沉默,開口問道。然而,他的神態卻顯露著不屑與傲慢,似乎根本沒把羅賓放在眼裏。
“我準備去莫爾德街的一位銀行家的府上去痛痛快快地幹上一場。那個老東西收藏了很多名貴的古玩古物和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最重要的是他還保存著許多價格不菲的世界名畫精品。據說,這個星期他們一家人要到郊外的別墅裏遊玩,這正是一個能讓我大顯身手的絕好時機。所以我決定,今天夜裏就去那裏!”
“為什麼要那麼著急呢?”那名男子一臉驚詫地問道。
“既然都下定決心要大幹一場,那麼還不如趁熱打鐵!總之,我都已經打探好了,在那座宅院裏隻有一位老管家看管房子。對我來說,這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隻要把那個糟老頭兒弄昏,我就可以不用動一刀一槍,把那些珍寶弄到手了!”
“那好,就按你的計劃來吧!”那名男子無奈地聳了聳肩。
“不過,話說到這,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哈哈!我隻不過是個混跡街頭、幹些偷雞摸狗之事的無名小輩罷了,你可以叫我勞爾。不過,你盡可放心,說起偷偷摸摸,我可是技高一籌呀,我的手段並不比一般行家的手法差到哪裏去!尤其是開鎖,什麼樣的鎖頭也難不倒我!”
那個目光凶狠的男子又用那種不屑鄙夷的眼神掃視了羅賓一番,而後,三人又一起商計了一些應該具體注意的事項,隨後便四散而去,各自離開了咖啡館。
為了把看管大門的老頭兒弄昏,羅賓特意預備了一瓶迷魂藥,又帶了一個手電筒便上路了。
11點鍾,他便與塞壩斯蒂以及那男人在約好的地點會麵了。而後,他們又開著車去了莫爾德街,停在銀行家的那座高大華貴、富麗堂皇的府邸門前。
“塞壩斯蒂,你守在這替我望風!現在已經是深更半夜了,很少有行人在這條街道上走動。不過,一旦看見附近有巡查的警察走過,你立即學三聲貓頭鷹的叫聲給我報信。這附近樹林裏的貓頭鷹非常多,所以,你學貓頭鷹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說完之後,羅賓就帶著那個男子跟塞壩斯蒂分手了。
他們來到銀行家的大門口,羅賓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了一把萬能鑰匙,毫不費力就把大門給打開了。而當他進門之後,不知由於什麼原因,他又返回去把大門鎖上了,然後才邁步走向門廳的第二道門。
從這道門的鎖頭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位技藝高超的鎖匠精心製造的,所以普通的萬能鑰匙根本就不可能打開。而這時羅賓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了一根鐵絲,十分熟稔地轉動了兩下,門便應聲而開了。
“哇!你果然是一位開鎖高手,真是名不虛傳啊!”那名凶殘的男子為羅賓熟練的開鎖技巧所折服。
“哪裏哪裏,這也隻不過是一點皮毛而已!”羅賓故意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聳聳肩說道。而後他走在前麵,向著大廳裏麵走去。鋪設著長毛地毯的客廳的一旁,放著一座古香古色的落地大鍾,更加顯出大客廳的華麗典雅與非凡氣派。大座鍾在那裏“滴答、滴答……”地不斷回響著,在這漫漫長夜裏,這種聲響聽起來十分清晰透徹。兩人悄無聲響地走到鋪著地毯的客廳之中,由於地毯十分厚實,所以腳踩上去,一點兒聲響也沒有。
這時,客廳一邊的一個小屋子裏,有熟睡的鼾聲傳了出來,羅賓走上前去打開房門,隻見房中一團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他快速從口袋中拿出一小瓶迷藥倒在紗布上,悄悄地走向鼾聲那裏。一邊走一邊伸出手來摸索,以免碰到什麼異物。
他來到床邊,飛快地把滿是迷藥的紗布蒙在老人的臉上,那位老人輕輕動了一下,發出幾聲呻吟。羅賓迅速地把紗布向老人的臉使勁壓下去,於是,鼻息聲消失了,老人因為迷藥而深深地沉睡過去。
羅賓輕快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對守候在門外的那個男人說道:“好了,現在,我們可以痛痛快快地大幹一場了!”
於是,兩人輕鬆地走上樓梯。牆壁的四周,掛了許多珍貴的油畫,羅賓用手電筒一照,用手指著中間的幾幅油畫說:“這些油畫,都出於世界知名畫家之手,有的值好幾百萬法郎,有些畫甚至是千金難買!”
那個男人屏住呼吸仔細地觀摩著,眼神中充滿驚詫。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尖厲的貓頭鷹叫聲,那是在外麵望風的塞壩斯蒂傳給他們的暗號。
“不好!有人回來了!我們得想個辦法脫身?”那個男人驚恐不安地說道。
與此同時,一陣汽車的響聲傳了過來。羅賓輕輕熄掉手電筒的光並沒有說話,而是輕捷靈巧地來到窗子旁邊,把一角窗簾掀起來向外望去,隻見那輛汽車已經停在了府邸的大門口。
“可能是那個銀行家回來了,他可能有什麼要緊的事,否則,他大半夜的跑回來幹什麼?”羅賓轉過身子,語氣平穩地對那個驚魂未定的男人說道。
就在那一瞬間,男人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猛然間從口袋中拔出了事先放好的手槍。
哎,我看還是先等會兒,現在還不能開槍,反正我們有很多時間。剛才我把鎖打開又鎖上,就是為了防止意外情況發生。因為過一會兒,那個人還得掏鑰匙把門打開,所以要耗費一點工夫。趁此機會,我們就可以從容不迫地藏到大廳的窗簾後頭。千萬要小心提防,絕對不要讓房子的主人發現你!
正當羅賓要閃進窗簾後的那一刹那,那個銀行家便推門進來了。
銀行家走到客廳裏,打開電燈,把衣帽隨手放在了沙發上。
藏在窗簾後的那個男子,觀察著這個銀行家的一舉一動。
這是個40歲左右的男人,身材矮短,但是穿著卻十分講究。
這個銀行家一走到屋裏,就開始對牆上的油畫細細觀賞,嘴上還叼了一支高級的雪茄煙,好像對自己保存的名貴藝術品頗為驕傲和滿意。
他緩緩地來回走著,當走到羅賓藏身的窗簾旁邊時,他停了下來,然後扭過身子去觀賞對麵牆壁上的一幅油畫。
不過就在這時,羅賓突然從窗簾後一聲不響地伸手出來,一下子將那銀行家的脖子掐住。
那個銀行家受到了激烈的驚嚇,拚命地掙紮著,但這時已經來不及了。
羅賓緊握著拳頭,照著那個銀行家的胸口猛擊一拳,接著那個銀行家軟軟地攤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呻吟,倒在地上。
“我的天啊,你竟然把他殺了?”
“沒有,我隻是讓他睡一會,我不是很喜歡殺人。”
羅賓說完這些話,四處看了下,然後又沉思了一會,說道:
“我們的車太小了,可能裝不下這些東西,要不這樣吧,這個家夥的車比較寬敞,我們就用他的車來裝吧!”
說完,他就讓那個男人把牆壁上的油畫一幅幅取下來。
羅賓一麵忙著裝那些油畫,一麵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們要不先拿這些油畫賣掉,然後把賣的錢全部交到首領那去,就當是表示他讓我加入組織的情誼。但是,要想把這些畫都賣出去,那估計得用上一段時間,因為這些畫實在是太出名了,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所以我們隻能耐心地等待,要不就先放在我家裏,然後再拜托一些親戚朋友將它們賣出去吧。所以,你倆就先開著我的車先離開這裏好了。
聽到羅賓的這些話,那個男人覺得這件事有蹊蹺,但是一想到整個事件都是羅賓一個人密謀、策劃的,也就沒提出什麼反對意見。
“那好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辦,我和塞壩斯蒂就先走一步了。不過千萬要記住,下個星期還是去今天碰麵的咖啡館見麵。勞爾,我很佩服你的勇敢,所以我很樂意把你引薦給我們的頭,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帶到他那兒去。”
“那太好了,這您就多費心了。”
羅賓眼看著他們開著車子走遠,嘴角露出了一絲冷峻的微笑。
當他回到客廳的時候,發現那個銀行家已經醒了過來,正坐在客廳的樓梯上。一見到羅賓走過來,他立即起身對羅賓恭敬地敬了一個禮。
“弗爾莫,太辛苦你了!”
“應該的,老大!”
原來,這都是羅賓事先安排好手下跟自己演的一出好戲。
其實,這個府邸也是羅賓隱居的場所之一,這裏藏著各種各樣的稀世珍寶、古玩名畫,不過這些玩意兒都是羅賓從那些富人手裏搜羅來的。
羅賓悠然地坐在一張大的椅子上,用眼神暗示了一下弗爾莫讓他坐下。
“還好吧,剛才我那一拳有沒有傷到你,沒想到你的演技還不錯嘛!”
說到這,倆人都望著對方開懷大笑起來。
這時,走廊的另一邊卻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原來是一位滿頭白發的老人。而這個人也是羅賓的手下之一。
“耶漢,你還好吧?”
“我還好,幸好您隻是放了一點迷魂藥,不然放多了我還真不知道要昏睡多久。不過為了表演得更真實一點,我可是憋足了氣假裝在那裏昏睡。”
“好了,我們就把這些油畫還是按原來的樣子擺放回去吧。那些可惡的家夥,才不過一會的工夫就把我的家弄得這麼亂,真是該死!”
三個人沒費多大工夫就把屋子收拾得幹幹淨淨。一切都平穩之後,羅賓雙手放在口袋裏,找到一張椅子坐下,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好了,老大,這一切都恢複成原來的樣子,您還有什麼顧慮嗎?”弗爾莫小心謹慎地問道。
但是羅賓並沒有說話,仿佛依然在思考著什麼問題似的。
其實,他正在心裏默默地懷念著愛妻利莫……
利莫是羅賓愛妻,她對羅賓那深沉的愛讓他永遠也忘懷不了。她那純潔與美貌,無論在何時都讓羅賓如此心甘情願地為她陶醉。
但是天不遂人願,利莫已經不在人世了。在“怪石堡”之中,利莫為了保護羅賓不幸被英國的神探福爾摩斯一槍擊斃了。本來那顆子彈會要了羅賓的命,可是利莫卻在緊要關頭衝到了羅賓的前麵擋住了那顆子彈。結果利莫被那顆子彈打中了脖子,頓時血流如注。她為了羅賓,義無反顧地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以上這些故事情節,在“怪石堡”中都有詳細的介紹。可能現在還有些讀者每當讀到那段情節時,都會情不自禁地為他們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流下眼淚吧。
利莫在世的時候,曾經和羅賓一起生活在這座府邸裏麵,過著悠閑的生活。利莫對這裏的油畫也是愛不釋手,尤其對雷諾阿(1841~1919年)的作品情有獨鍾。雷諾阿是法國印象派的大畫師,他對山水風景和人物畫的演繹最為拿手。
那時候利莫經常會站在雷諾阿的油畫麵前,駐足觀望,仿佛總也看不夠的樣子。
現在羅賓站在這些油畫前,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愛妻。每次,隻要一想到利莫欣賞油畫時專心致誌的大眼睛和粉紅、溫情的臉頰的時候,這位外表堅強的人,就忍不住淚如泉湧。
所以,羅賓是不舍得把這些油畫賣掉的,他似乎能從這兒的每一幅油畫中體會到利莫那溫馨的氣息……
利莫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羅賓有一天能金盆洗手,再也不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她想和他一起正大光明地過日子……一想到和藹可親、溫情脈脈的愛妻利莫,羅賓忍不住又潸然淚下。
站在一旁的弗爾曼,仿佛讀懂了羅賓的心思,一言不發地悄然走出了客廳。隻把羅賓一個人留在那,陷入深深回憶當中……
而此刻的羅賓,已經不再考慮被歹徒殺死的檢察官夫人格力斯蒂,也不再為庫立夫集團而心煩意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