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頓城堡……”
王子用顫抖的嗓音回答。
“你不要說謊!如果你敢騙我,你就沒命了。現在,你馬上給那個黑衣女人打電話,告訴她絕對不要傷害伊利莎……電話呢?”
羅賓警覺地環顧周圍。
“在隔壁。”
於是,羅賓挾持著王子走了進去。那裏也許是昆拉特王子的臥室,屋裏擺設著華貴的家具和床,另一邊有一排明亮潔淨的窗子和一扇窄小的木門。
“哦,原來這兒還有個出入口……”
羅賓頓時恍然大悟,他終於明白黑衣女人就是從這兒把伊利莎帶走的。
“王子,現在請你叫一部巴士到這裏……可是,我說的巴士不是軍用的,你要從附近市鎮叫一輛民用巴士,聽懂了嗎?現在,請你快打電話吧!”
羅賓催促道。
昆拉特王子並不知道巴士公司的電話號碼,所以便指派一位軍官打電話。
羅賓對那位軍官說:
“等一會兒,巴士一來,就讓那六位女子坐上去……王子也必須和她們一塊走。”
“王子也要走?”
年輕的德國軍官一臉惶惑,連嗓子都沙啞了。
“那是當然的了,王子現在是我的人質了。在伊利莎平安歸來之前,我要將他暫時監禁起來。如果你們開槍射擊的話,我就立刻擊斃他。還有,伊利莎如若有性命危險……我也會立即殺死王子……因此你們一定要不斷地與西林頓城堡的人電話聯係,叮囑他們不要傷害伊利莎……”
羅賓回到剛才的會議廳,便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六位法國女性。她們為自己獲得了自由而歡呼雀躍,激動得忍不住流下熱淚,感謝神的庇佑,而別的德國軍官和王子一樣都低垂著腦袋。
這時,保羅和伯納恰好返回了地下室,氣喘籲籲地說:
“車子已經走了,我們倆沒有辦法追上他們……”
“沒關係,沒關係……我已經知道他們去了哪裏……那兒叫西林頓城堡。”
羅賓不疾不徐地說。
“可是,他們到達之後,一定會殺害伊利莎的……”
一想到妻子的危險境地,保羅的心裏就感到無比沉重。
“不會,你放心吧。我已經抓了人質。”
羅賓得意洋洋地用下巴指了指王子,然後繼續說下去:
“我打算用昆拉特王子來交換伊利莎。”
“可是,怎樣交換呢?”
雖然羅賓提出的計劃相當巧妙,但是保羅還是將信將疑。
“不必擔心!我已經完全安排好了……看我的,一準沒錯!”
羅賓自信滿滿地拍拍胸脯,又狡黠地擠擠眼睛。這時,隔壁的屋裏突然傳來了一陣門鈴,巴士已經到了。
羅賓安排六位夫人和保羅、伯納坐上了巴士之後,才挾持著昆拉特王子上車,告訴了司機即將前往的目的地,巴士便向著森林的方向飛駛而去。
德國軍官個個咬緊牙關,愁容滿麵,有的甚至涕淚滂沱。
六位重獲自由的夫人高興得在巴士裏歡呼雀躍,被俘虜的昆拉特王子則一直低垂著腦袋,像一尊雕像一樣紋絲不動。
憂心如焚的保羅一直在向羅賓詢問交換人質的具體方法,可是,羅賓給他的答案卻總是一句話。
“不必擔心,看我的!”
保羅知道,即使再追問下去,也不會有明確的答複,因此他雙手抱頭,兩肘撐在膝蓋上,閉著眼睛想心事。
道路坎坷崎嶇,車子劇烈地顛簸搖晃著,仿佛在跳躍著前進。
巴士在遼闊的草原上疾駛著,幹燥的路上卷起了一陣陣灰色的浮塵。
這天黃昏時分,巴土到達了沃爾康城堡。
好幾個身著農夫或樵夫的服裝的男士打開了正麵的大門,他們都是羅賓的下屬,其中有衣衫襤褸的老人,也有身材瘦削的村夫。
羅賓一行人進入了城堡。一位身材健壯,形似摔跤運動員一樣的男子來到羅賓的麵前對他說:
“老大,昨天你叮囑我們在這裏集合後,我們在這裏一直等著,有什麼事吧?”
“啊,非常好,現在有一件十分要緊的事。你們先帶這些人帶到餐廳裏,交代廚師為他們準備晚餐……另外,這些女士們都已經筋疲力盡了,別忘了替她們每人準備一杯酒。”
羅賓有條不紊地將事情交代清楚。
六位女士都隻喝了一杯酒,並沒有吃什麼東西。她們因為重獲自由而異常興奮,有人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所以根本沒有食欲,而神情惆悵的昆拉特王子連酒也沒有喝一口。
隨後,羅賓便讓保羅和伯納搭乘巴士返回卜洛尼村落去。
“你們先回去向連隊長報告,順便等我的消息。我敢發誓,那一定會令你們高興、心滿意足的……還有,請你們順便送這幾位女士回家,她們都是昆拉特王子指使那些遊擊隊員們誘騙來的……那六位年輕女士的父母弟兄很可能以為她們都已不在人世了。她們安然無恙的再次回到家中,她們的家人一定會喜極而泣……好了,你們趕快出發吧!”
“伊利莎……該怎麼辦呢?”
“你別再擔心了,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不久以後,會有讓你們欣慰的好消息等著你們的,放心好了!一切看我的吧!”
羅賓胸有成竹地說道。
保羅默默無語地上車了。不一會兒,巴士便離開了沃爾康城堡。緊接著,羅賓將那位體格強健,像一個摔跤手一般的手下介紹給昆拉特王子:
“這位是德國皇帝的公子——昆拉特王子,他是一個身份高貴的人。你們一定要細心地服侍他,千萬不要怠慢。他也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人質,絕對不要讓他跑掉。”
“還有,你要小心一些,保護好他的安全,免得他暗中被人謀殺。”
“不過,據我所知,這個人絕對不會自殺,這點我可以保證。但他也許會企圖逃跑,而那些德國軍官說不定趁夜深人靜把他救走,所以你們不能有絲毫鬆懈。”
羅賓反複地吩咐下屬。
那天晚上,他把昆拉特王子囚禁在原來伊利莎的房間,並且叮嚀下屬嚴加管製之後,他就離開了沃爾康城堡。離開時,他已經喬裝打扮成德國軍官,肩上的軍階也換成了中校。
三天以後,一位戴著夾鼻眼鏡、麵貌英俊、身材瘦削的德國軍官,開著一部新式的敞篷汽車到達了色登市(位於法國北部與比利時的交界處),德國西部軍團總司令部的正門口,他就是俠盜亞森·羅賓。
“我要拜見皇帝陛下!”
羅賓一麵整理衣裝,一麵淡淡地說。
站在門口值班的衛兵聽他這麼說,吃驚地睜圓了雙眼。這麼一個不明身份的人居然要拜謁皇帝,真是荒唐可笑。
一位值勤的軍官走過來對羅賓說:“是你嗎?是你要拜見陛下,是不是?”
“是的,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報告。”
“嗯……(對方觀察著羅賓的眼神和表情,微微思索一下),那麼,你的大名是……”
“我是……”
羅賓畢恭畢敬地將名片遞上去。
看到名片,值勤官頓時啞口無言,因為名片上赫然印著“亞森·羅賓”四個大字,其他什麼也沒有。
“亞森·羅賓,啊?怪盜?”值勤官支支吾吾地說。
“是的,我是羅賓。我並不是以怪盜的身份來拜見陛下的,而是以老朋友的身份來訪問他的。”
“什麼?陛下的老朋友……”值勤官用驚詫的眼神盯著羅賓的臉。
羅賓用腳不斷地踢著地麵上的石子,臉上焦躁不安,他嚴肅地說:
“快點進去通報吧!事情十分緊急,不能再耽擱了,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了,如若再拖延,昆拉特王子就有性命之憂了。”
“什麼?昆拉特王子……”
軍官臉色突變,不禁暗自想道:
“這可是一件非同一般的事!可是,這個人的神情、目光和正常人毫無區別,不像是精神失常,那麼,他的話應該沒有錯吧……而且他自稱亞森·羅賓,像他那麼恐怖的人,不知會有什麼要事,也許陛下認識他。”
軍官琢磨了一番,便疾步走了進去,然後將名片遞交到司令官室。
這個值勤軍官敲敲司令官室的大門。
“進來!”一聲深沉的德語傳了過來。
門被輕輕地打開了,德國皇帝神情威嚴地坐在大廳中間的大型會議桌前,兩旁坐著總司令官卡魯特和皇太子,看樣子三個人正在商討作戰計劃。
德國皇帝一看到名片上的名字時,忽然高興地說:“哦,亞森·羅賓,真是稀客,快點把他請進來!”
值勤官看到德國皇帝如此激動,十分驚訝,於是他便帶著羅賓走進司令官室。
“陛下,好久不見了!真高興您身體健康,精力充沛,見到您,我高興極了。”
羅賓一口通暢流利的德語,很容易讓人把他當作德國人,而不是法國人。
“哦,羅賓,我們又見麵了。”
德國皇帝就坐在椅子上,緩慢地伸出右手,羅賓立刻走上前,畢恭畢敬地和他握手。
“你們退下去吧!”
德國皇帝淡淡地說。
於是,卡魯特將軍和皇太子卷起攤開在桌子上的大地圖,而後向德國皇帝舉手行禮,接著轉身便離去了。
“羅賓,坐在這裏!”
德國皇帝又用下巴指指身邊的椅子,羅賓向德國皇帝點頭致意,而後慢慢地坐了下去。
(各位讀者如若對德國皇帝和羅賓之間如此親密的關係感到吃驚的話,請參閱《八一三之謎》即可知道。)
“羅賓,好久沒見了,你最近還好嗎?”
德國皇帝的話語中充滿了柔情和親善,而那個特殊的八字胡和冷峻的倒三角形眼睛,此刻也散發出微微的慈祥的光。
“托皇帝陛下的福,我很不錯。今天可以再度拜見您,實在是一件無限榮光的事。”
羅賓奉承他說。
兩人談著話,周圍的氛圍異常溫馨安靜。
“羅賓,你裝扮成德國的陸軍中校,是不是有什麼意圖啊?”
德國皇帝開著玩笑說。
“我有一個重要問題想請教陛下,可是德國和法國正戰事不斷,也沒有機會拜見陛下,所以我才裝扮成德國軍官。”
“你這身行頭實在太妙了,如果不是見到你的名片,我可能都認不出你來了,也更難怪門口的衛兵認不清了。”
說著,德國皇帝爽朗地大笑。接下來他問道:
“你那所謂的重要問題是什麼呢?”
“是關於一位法國年輕夫人的事。”
“她是被德國俘虜的女間諜嗎?”
德國皇帝撫摸唇邊的胡須。
“不,她不是間諜,而是一位無辜的、年輕美麗的夫人。”
“那麼,我們的軍隊為什麼要逮捕她呢?”
德國皇帝疑惑地說。
“那位夫人並不是被陛下的軍隊逮捕的,而是被王子俘虜的……”
羅賓看著皇帝說。
“被王子俘虜……他為什麼要逮捕無辜的年輕夫人呢?是哪個王子?”
“昆拉特王子……”
羅賓微微遲疑了一下。
“什麼?昆拉特……”
德國皇帝皺起眉頭,胡子微微地抖動著。
“陛下,其實我不好說這件事……實際上,王子這麼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不過,我還是坦白地告訴你吧!王子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搜羅了好多美女,並把她們囚禁起來。”
“真是太放肆了!”
德國皇帝滿麵通紅地吼叫著,既羞愧又憤怒,他那倒三角形的銳利眼睛閃耀著奪人魂魄的光芒。
“德國的皇親貴族裏,怎麼會出現一個這麼一個薄廉寡恥的子孫!他把德國皇家的榮譽都丟盡了,簡直像在我的臉上甩了一把泥巴似的,讓我沒臉見人……羅賓,你知道嗎?昆拉特是我的兒子中最沒有出息的一個。從小就這樣,他一直不太聽話,總是惹是生非,而且經常讓我痛心不已。”
一想到昆拉特王子的種種惡行,德國皇帝不禁熱淚盈眶、痛苦萬分。
“即使法國是我的敵國,他絕對不能囚禁無辜的法國女性……我絕對不允許他這麼胡鬧,我要馬上把他叫來,狠狠教訓他一頓。”
德國皇帝用力敲擊著桌麵。
“陛下,您不能這樣做……因為昆拉特王子現在已經成為敵軍的俘虜了。”
“什麼?成了俘虜了……”
德國皇帝臉色霎時一片蒼白,他的嘴唇在顫抖著。
“堂堂的一國王子竟然做了俘虜,真是太沒有麵子了,而且他竟敢把無辜的女子軟禁起來。如若這件事傳揚出去,不僅昆拉特王子將身受懲罰,連皇族的名譽也……不,所有德國國民都將受此奇恥大辱……”
想到這兒,德國皇帝坐立不安起來,他焦慮地站了起來。
可是,羅賓卻用大手按住德國皇帝的肩膀,暗示他坐下去,冷靜一下。
“陛下,不必擔心!昆拉特王子被我俘虜了……”
“什麼?居然是你……”
德國皇帝忍不住長長出了一口氣。
接著,羅賓從衣袋裏取出昆拉特王子手上戴的戒指和軍用手冊,將它們統統放在了桌子上。
“您看,這是王子隨身攜帶的東西,我打算用王子作人質去交換他手上囚禁的那個女人。不過,其他六位女子都已經擺脫了王子的掌心,被送回了自己的家中。現在,隻有一個被囚禁在西林頓城堡中。我想救出她來,可我一個人的力量做不到,所以就想到了陛下您……這樣一來,王子的所作所為也不會被別人知道,我們可以私下裏協商解決這個問題。”
羅賓的一句話打消了德國皇帝心中的疑慮。
“好吧!羅賓,從前在卡普裏島(在意大利的那不勒斯海灣內)你救過我的性命,現在你又替我維護德國皇族的聲譽,你真是太好了……”
德國皇帝慢慢地站了起來,緊緊地握住了羅賓的雙手,眼睛不禁濕潤了……
羅賓仔細地端詳著德國皇帝的臉,他心裏想道:
“唉,慈父之心可憐可歎啊!像他這樣一位冷酷的人,竟然也同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樣,有著一顆愛子之心。雖然他深知昆拉特王子是個無惡不作的不肖子孫,但在心裏卻也無時無刻不在盼望他平安歸來。”
“羅賓,你要搭救的那位法國女子叫什麼名字?”
德國皇帝平靜了下來。
“她的名字叫伊利莎,她是沃爾康城堡的主人丹朵比伯爵的大女兒。自從她與弟羅茲男爵的公子保羅喜結連理之後,她一直在城堡裏深居簡出,想不到……”
“她是在我國軍隊占領了沃爾康城堡之後,才被昆拉特抓住的嗎?”
“是的,不過,她現在被囚禁在西林頓城堡裏,被一位黑衣女間諜監管著。”
“什麼?黑衣女間諜……你說的人是何米尼公主吧?”
德國皇帝雙眸一亮。
是的,就是20年前,跟隨陛下您到沃爾康城堡旁邊的老教堂去的那個黑衣女子。
“陛下,您是否還記得,那天有一對法國父子也站在教堂門口躲雨,和陛下您邂逅的往事呢?”
“哦,是的,對!那天我還想真不應該被他們見到才是。”
德國皇帝邊回憶邊說。
那個黑衣女人正是陛下說的何米尼公主,她也許是因為這個緣故才對弟羅茲男爵下毒手的。而那個小男孩當時也被您的隨從軍官打昏了過去,後來才被村民們救走了。
“那個被殺的中年男子叫弟羅茲男爵,而那個小男孩則是男爵的獨子保羅,他現在是伊利莎的丈夫。”
“哦,原來如此。那麼,保羅的父親是被何米尼公主所刺殺的了?而她現在又囚禁了保羅的愛妻伊利莎……對保羅而言,何米尼公主真是心狠手辣啊!”
德國皇帝若有所思地說。
“是這樣的……陛下,那何米尼公主到底是什麼人呀?既然貴為公主,那她一定是德國某位皇親貴族的千金了?”
羅賓窮追不舍地問道。
“羅賓,你我兩國雙方正在用兵,所以關於何米尼公主的真正身份,我是無法告知你的,我隻能告訴你,她是某位公爵的大女兒,她父親在普法戰爭當中壯烈殉國,次年,母親又飲恨辭世。從此以後,她和弟弟相依為命,成了孤兒。現在,她的弟弟是一位戰績輝煌的陸軍軍官,而她自己則是我的護衛,因為她性格堅毅果敢,反應靈敏、身手不凡,所以她也就成了我的貼身間諜。”
我想我的推斷沒有錯,雖然她現在年逾四十歲,但辦起事來依然幹淨利落,指揮著好幾個女間諜出色地完成了許多任務,現在她手下的間諜組織仍然十分活躍。
“何米尼公主確實是一位不平凡的女士,陛下,我希望您給西林頓城堡的何米尼公主下一道禦書。”
“什麼禦書?”
“當然是命令她馬上釋放伊利莎。您把禦書寫好後交給我,由我直接送到西林頓城堡,然後帶伊利莎回到沃爾康城堡,再把昆拉特王子帶到這裏。換言之,就是交換人質。”
在愛子心切的心情驅使下,德國皇帝沉默著拿起鋼筆,寫完了命令,並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謝謝您……親愛的陛下,我還想麻煩您一件事,請您給何米尼公主打個電話,告知她務必保證伊利莎的安全,然後讓她把伊利莎交還手持禦書的人。”
羅賓邊說邊將德國皇帝剛剛寫好的禦書收了起來。
“羅賓,你真是精明強幹,不愧是聞名遐邇的怪盜!”
德國皇帝一麵由衷地讚歎道,一麵微笑地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與西林頓城堡的間諜聯絡。緊接著,他叫來了總司令官卡魯特將軍和皇太子,吩咐了他們一番。
15分鍾以後,一部小型飛機從德國西部軍團本部的大門口起飛了,裏麵坐著怪盜羅賓和德國的空軍軍官。
飛機向著東邊的西林頓城堡徑直飛去。
西林頓城堡是一座建築於封建時期的古老建築物,遼闊寬廣的護城河環繞在它的周圍,河麵上有一架破爛的吊橋,平時不用或者敵方軍隊來襲擊時,就可以將吊橋收起來。
飛機降落在一個小山丘上,從這裏看,整個西林頓城堡盡收眼底。山丘上的草木已經枯黃了,破敗不堪。
羅賓從飛機上下來,向著西林頓城堡的方向走去。
到達城堡的大門之後,他向值勤官提出拜見何米尼公主的要求。
不一會兒,羅賓被人帶到寬廣、幽暗的客廳裏,他立即把德國皇帝的親筆書信遞給了何米尼公主。
何米尼公主一看到禦書,臉上一陣蒼白,鮮紅的嘴唇緊緊抿著,雙眼圓睜,挑戰似地盯著羅賓的麵孔。
“既然是皇帝陛下的手諭,我也隻有服從命令了。”
但是何米尼公主掩飾不住盛怒。
說完,她輕輕地按了按門鈴。不一會兒,一位值勤官把伊利莎帶到了客廳。
“那麼,我把她交給你了。”
何米尼公主冷冷地扔下這句話,徑直地離開了客廳,再也沒有出來。
羅賓和伊利莎一塊兒坐上飛機,片刻之後,飛機啟程了,向著法國的方向飛去。
大概一個小時以後,飛機降落在沃爾康城堡寬敞的草坪上。
羅賓的下屬立即迎出大門外。羅賓把伊利莎帶到二樓伊利莎原來的房間裏麵休息,還為伊利莎注射了一支安眠藥。
等到伊利莎沉入了夢鄉裏,羅賓才輕輕地走下樓來,命令下屬將昆拉特王子帶到這個房間裏來。
昆拉特王子滿臉不悅,看到羅賓也不開口,十分驕傲,不屑一顧。
“伊利莎已經平安歸來了,現在你自由了。”
聽到羅賓的話,王子既不搭話,也不歡喜。
“王子,陛下正等著您回去呢,我們是來接您的,飛機就停在外麵。”
和羅賓一塊來的德國空軍軍官畢恭畢敬地說。
昆拉特王子頓時臉上愁雲密布,因為他知道,一旦回去,必定要被德國皇帝嚴加責問。
“不,我不回去……我是這個地區德國司令部的最高指揮官,我不能隨便離開這兒……”
王子決絕地說。
“可是……王子,陛下已經特意派遣您到西部地區的卡魯特將軍的司令部,這裏有陛下的禦書。”
說著,空軍軍官立即將禦書遞了上去。
昆拉特王子的臉更陰沉了,他濃黑的眉毛緊緊皺著。他不敢不服從德國皇帝的命令,極不情願地被空軍軍官挽著,從沃爾康城堡離開了。
片刻之後,飛機起飛了,偌大的影子反射在草坪上。羅賓目送飛機從院子裏逐漸消失後,他立刻給卜洛尼市鎮的連隊本部打電話,請連隊長接聽。
喂?是連隊長嗎?我是羅賓軍醫,請您批準保羅和伯納一個星期的假,讓他們立即回沃爾康城堡來……
“至於原因嘛以後我再向您解釋。好了,拜托您了!”
羅賓掛斷了電話,不禁會心一笑,他可以想象出連隊長接到電話以後的神態,一定是皺著眉頭極不耐煩地說:
“羅賓這個家夥不知道又在玩什麼鬼把戲呢?”
實際上,連隊長的心地善良慈祥,盡管羅賓時常向他提一些無理要求,但他總是無法拒絕羅賓。
“啊!終於告一段落了。”
羅賓躺在安樂椅上,雙手舉過頭,十分疲憊地打了個哈欠,悠然自得地點了一支哈瓦那雪茄煙。
此時,桌上的電話鈴突然響了。羅賓如夢初醒似地拿起了電話,是德國皇帝打來的電話。
“羅賓,昆拉特王子,謝謝你啊……”
德國皇帝的話音堅定有力,突然,話音一轉,他的聲音嘶啞起來了。
“羅賓,何米尼公主……自殺了。”
“什麼?自殺了?為什麼?”
羅賓一個激靈從安樂椅上跳起來,這個消息真是出人意料!
“她把伊利莎交給你之後,就回到自己的起居室,服毒自盡了……”
德國皇帝的話語裏滿是憂傷。
“服毒?”
是的……她喝了氰酸鉀……毒藥氨酸鉀就裝在她的那個蛇形卡媚小型胸飾下麵的小盒子裏麵。
歸她指揮的女間諜們也戴著同樣的飾物,一旦做了敵人的俘虜,她們必定會飲下氰酸鉀,服毒自盡。
“她和她的下屬都發誓為國盡忠,奉獻生命,而現在她……”
接著電話那邊沒有了聲音。羅賓把話筒貼在自己的耳朵旁邊。可是,等了好久,仍然聽不見德國皇帝的聲音,他隻好輕輕地放下了電話聽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