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深處,一株高達40多米的老楊樹的空樹洞裏,變回人形的芬裏爾蹲坐在樹洞一角,倚著幹爽的木壁,溫柔地看著躺在柔軟的苔蘚墊上,香甜入眠的彤達拉雅。雨還在不停地拍打著林冠,鋪了厚厚一層落葉的森林地表,早已被浸濕,但是,這個有極為完善的防水係統的樹洞裏麵,感受不到一點寒冷和潮濕。

樹洞真正的主人剛剛回來過,為芬裏爾銜來了一個從地裏扒出的土蜂巢,在得到了這位老朋友的感謝之後,它笨拙的扭著屁股,消失在黎明的細雨中。其實,滿身傷痛的彤達拉雅能夠在這一夜睡得安穩,多虧了這位“好客”的主人,用它肥嘟嘟的身軀暖熱的苔蘚墊。實際上,在很多“樹洞旅館”裏,都有這種熊熊們用嘴嚼碎,細細鋪起來的軟床。當然,如果想要享受這種堪比最高檔席夢思的待遇,你必須是一位精通動物語言的德魯伊。

兩個小時後,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停了,朝陽羞答答的露出了半張臉,而叢林中,還隻是透過來一點點微弱的陽光。芬裏爾整夜都沒有睡好,因為每隔三五分鍾,他就要起來探視一下彤達拉雅——他再也不允許有什麼東西傷害到這個苦命的女孩了。

“你醒了。”芬裏爾看著慢慢的翻過身來,單臂枕在腦後,擺出一副極為挑逗的姿勢的法師,輕柔的說道。

“幹嘛離開我那麼遠?兩個人在一起睡的話,不是更容易取暖麼?”彤達拉雅笑了一下,但剛剛活動一下身體,遍布全身的傷口立即劇烈疼痛起來,使得女孩又微微的顰了一下眉。

“你的傷估計要養上幾天,在傷好之前,恐怕你不能通過世界之石的傳送門,回到庇護所去。不過放心吧,那些主神教的走狗,還有巴爾帶到這個世界上的仆從,應該不可能這麼快找過來。”芬裏爾輕鬆的往樹幹內壁上一靠,“就算它們找到這片叢林,我也可以用出最大限度的召喚術,讓這裏成為一個步步驚心的戰場。因為這片叢林中,每一頭野獸,每一個精靈,每一條樹藤,都會聽從我的命令!”

“芬裏爾,我……”彤達拉雅慢慢的坐了起來,低下頭去,目光不自然的四處晃動著,“謝謝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都說過多少次了,這種話不要對我說,我們……”芬裏爾的喉嚨也卡住了,他趕忙將一早就調好的一瓶飲料遞了上來,“你還是先吃點東西再說吧,從你失蹤那天算起,你應該已經有三天沒吃東西了吧?”

“這是什麼?”看著全麵恢複活力藥劑瓶中裝著的淡巧克力色飲品,彤達拉雅接過去聞了一聞,問芬裏爾道。

“蜂蜜與恢複活力藥劑的混合液,既能快速補充營養,又能幫助愈合你的傷口,等一下你恢複一點力氣,我就出去,你用剩下的這半瓶藥劑,塗抹一下傷口,應該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我們……沒必要這樣避諱吧……芬裏爾,不如你來替我……”彤達拉雅越說越小聲,扭扭捏捏的把嘴湊到了瓶邊,一點一點吮吸起了酸甜可口的藥物飲料。

“呃……這個……那我幫你塗抹一下背後的傷口吧,其餘你能夠到的地方,我還是不要代勞了。”芬裏爾臊得抓耳撓腮,也用蚊子哼哼一樣的小聲,征求起了彤達拉雅的意見。

“好……好吧,背上其實沒有多少鞭傷……”彤達拉雅把才喝了一小半的飲品放在地上,慢慢的轉過身去,解開了斜領法師長袍的衣扣,光潔白皙的後背,露給了還沒怎麼做好心理準備的德魯伊。

芬裏爾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團幹燥的泥炭蘚,沾著恢複活力藥劑,為彤達拉雅一處處擦拭了傷口。他把動作盡量放輕,同時也努力抑製著心中不停湧起的欲火,不一會兒,這種與天性的對抗,就讓他流了一腦袋的汗。

女孩背後的傷口,基本都被藥水覆蓋,正在一點一點快速的愈合。芬裏爾站起來,抹了一把汗,將剩下的藥水和充當棉球的泥炭蘚團遞給了彤達拉雅:“好了,餘下的傷口,你自己來吧。”

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彤達拉雅突然一轉身,一下子將半蹲姿勢的芬裏爾推倒在苔蘚墊上,甚至在兩人同時倒向前麵的時候,那一瓶調和的飲品也被打翻了。女孩向前湊了湊身子,將冰涼的手放在了德魯伊的嘴邊:“芬裏爾,親愛的,我好冷……能不能抱著我……”

“這……”芬裏爾雖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推倒”毫無思想準備,而且從理智上來說,在這種仍處於紅色警戒的時期,搞這種事情是不合時宜的,但是,人類的理智在男女之事上往往起不到一丁點作用。於是,芬裏爾在猶豫了半秒鍾後,緊緊地摟住了脫去一半衣服的彤達拉雅。

“好冷……好冷……難道……我這是要死了嗎?”彤達拉雅的話音變得時強時弱,聽上去煞是讓人疼惜,芬裏爾抱緊她的手,不自覺的開始加力,他感覺到,女孩身上確實有一股微弱的寒氣,正在侵吞著她的體溫。

難道是夜裏著涼了?不可能,熊洞裏很溫暖,一般人在這裏都不會著涼,更何況彤達拉雅還是有溫暖魔法護身的火係法師。所以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巴爾在指使仆從毆打她的時候,使用了一些見不得人的黑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