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感歎,自從在雷普曼達爾與耐維爾有過一次親密接觸後,通過靈魂鎖定而變成現任締造者夢魘的阿努比斯,嗅覺真的很敏銳。他抓住了耐維爾閃念之間誕出的一點點同情,用心理戰術迫使其將這棵萌芽泛化,最終成為了庇護所世界的隱性規則。而後,他又順利找到了兩個距離耐維爾很近的幫凶,並於不經意之間,將黛娜這個最大的絆腳石除去。一切都進行的天衣無縫,除非有奇跡發生,或是哪個用“上帝視角”注視著形勢發展的守護者在關鍵時刻出手,否則耐維爾這一次可真的要做俎上魚肉了。
選擇兩個屠魔戰士作為幫凶,看起來也有些道理。他們的任務不僅僅是迷倒刺客守護者,綁架耐維爾那麼簡單,因為此刻隨同梵雷達進入破碎之陵的,還是他們兩個人,及其所屬的部下。
至於阿姆比亞麾下的厄運騎士團,以及戰鬥力不夠瞧的羊人們,則被留在了外麵。當然,那頭結束了使命的駱駝,已經慘遭十幾個羊頭怪的宰殺,並用廢棄的板車劈碎了做柴,烤的半生不熟後,祭了低等級惡魔們的五髒廟。
“托爾,能告訴我,你們是怎麼與阿努比斯取得聯係的嗎?”耐維爾眼瞧著梵雷達從托爾手中接過了阿努比斯的殘魂之火,雖然被兩隻骷髏像囚徒一般押解著,但他仍然小聲的詢問起了那位聖騎士,以求得一線生機。
“我與拉蒂尼一樣,隻是想與阿努比斯做一點生意。”托爾不鹹不淡的回答道,“不過和那個綁架你的死靈法師不同,我已經獲得了一點‘定金’。喏,就是這枚極品的黃金戒指。我想你應該清楚,僅僅一件裝備,便將增加所有元素抗性、10%高速施展法術、增加生命、增加魔法、提升力量等六個滿變量詞綴湊在一起,概率有多麼的低。就像你為我鑒定的那把無形黃金戰槍一樣,沒有締造者的力量,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做得到。”
“所以你在第一次見我之後,就覺得我身上有油水可撈,然後直到現在都沒有離開魯·高因,繼續你的屠魔旅程?”耐維爾徹底絕望了,他從內部瓦解敵人的願望,已然不可企及。托爾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家夥,也許比拉蒂尼墮落的程度還要深重。
“那時候,我隻是有一點懵懵懂懂的想法而已。當然了,老是呆在這個地方,也有人覺得不爽。你沒有發現,為了這次‘特殊任務’,我特意把巴洛克那個一根筋的愣子獨自一人丟在客棧了嗎?”托爾冷笑了一下,繼續說道,“也許你覺得聖騎士都應該像哈姆雷特、阿瑞斯,還有我那個一心救死扶傷的朋友,艾斯佗弗一樣,有著極為高尚的信仰,起碼不比那些追求生死兩界‘平衡’的死靈法師差。但是,我的身上肩負著一個對於我的家族,我的故土,以及我的未來都很重要的任務。所以,有的時候,我會不擇手段。”
“如果有朝一日你發現,自己為之付出努力,甚至是畢生精力的‘事業’,其實隻是一場誤會,你的人生隻為虛幻的目標而白白奮鬥了一場,你會不會精神失常呢?”耐維爾本想以冷漠的微笑反擊托爾,但他在不知不覺間露出的,是一個有些苦澀的無奈笑容——那是一種對背信者不該有的同情,而正是它,惹來了今天的麻煩。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托爾瞥了發呆的耐維爾一眼,似乎對他失去了興趣,“總之,我要借你和阿努比斯之間的矛盾,為自己贏得一點好處。當然,這種‘好處’,我替他們賣命的那些天使,不會給我;你這個恪守成規,且對我成見很大的締造者,也不會給我。不過,無論有多困難,這件事都值得我去做,因為,我迫切需要全新的力量。”
“有了全新的力量,你就有把握戰勝守護者嗎?身為締造者的阿努比斯,不也最終被他們殺死了嗎?”耐維爾帶著嘲諷的口氣輕聲嘀咕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還是勸你一句,回頭是岸……尤其是,你這種腳踏兩條船,左右逢源,隻為利益而動的家夥。”
“你是指,我主動接近愛莉和她父親的事情吧?”托爾得意的笑了一下,“如果沒有我打入敵人的內部,誰來警告尚未恢複力量的阿努比斯及時規避危險呢?而且,愛莉的父親也需要我,為他做一些別的事情,作為在關鍵時刻製衡某些強者的‘定時炸彈’。我的所為,絕不是你所說的‘腳踏兩條船’,而是你無法理解的,可以平衡多方勢力的一顆活棋。”
“真不知道你是自戀狂,還是精神分裂。”耐維爾決定不再理會這個討厭的家夥,“總之,我這個凡夫俗子無法認清你那變色龍的立場,而且我也不想知道,你的最終目的究竟是什麼。”
“停止前進!”梵雷達手捧的阿努比斯殘魂,突然發出了警報。
“哼,看吧,該我們登場了。”托爾突然施展瞬移,來到了隊伍的最前方,隻見他熟練地開啟專注靈氣,同時以神聖之盾保護住身體,兩眼露出敏銳的光芒,警覺的盯著洞穴中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