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目的?”
“可以這麼說。和你分手,很可能是她一手策劃而成。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和張嶺見麵的事也是她安排的。後來她又改變主意想讓我和你好。天底下哪有這樣的母親,把自己的女兒當作玩具擺來擺去?”
“僅僅這些原因嗎?”
“她把我撫養大,除了給我生活上足夠的錢之外,並沒有給以過多的關心和母愛。在工作上,我不過是診所的員工,一個會幫她賺錢的工具而已。自從我大學畢業到這裏和她住在一起之後,我們之間幾乎沒有什麼溝通和交流,她的業餘時間幾乎在外麵度過。有時和胡教授在一起,有時獨自去她的別墅。說起來好笑,她的別墅我至今沒進去過。”
“她有別墅?”
林若藍點了點頭。
和導師保持不正當的關係來往,為了避人眼目,最理想的地方當然是別墅。可是,雨潼轉念一想,這不對呀,導師明明風流快活死在林潔敏住房的床上,而不是她的別墅裏。
“你能肯定別墅是林醫生和胡教授約會的地點嗎?”雨潼問道。
“我隻是這麼猜測。”林若藍說道,“胡教授和媽媽通常先到她的住房,然後再去別墅。所以,在外界來看,大家都認為胡教授和媽媽約會的地點就在我們家,其實不是在這。”
“別墅在哪?”雨潼問道。
林若藍搖了搖頭。
正說著,火車進站了。
兩人坐車到了湘西的月亮鎮,然後步行來到了冷水莊。
這鄉間滿眼的碧綠,讓人走在其中,仿佛生活在另外一個世界。曆經城市的喧囂之後,鄉間的悠閑能給人心靈上的撫慰和平靜。
兩人在村莊東頭一棵古老的大樹下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一顆生長在水溏邊綠草,葉子布滿了鋸齒狀的毛刺,在水麵反射過來的陽光映照下,非常可愛。雨潼跑過去,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摘。
“有毒!”
可是林若藍的話遲了,雨潼的手接觸到了葉片,當他迅速抽回來時,左手拇指已經沾上了葉子上的毛刺,很快變得刺痛和紅腫。林若藍跑過來,用唾液在傷口上抹了幾下,才使疼痛稍稍減輕。
“這種草不算很毒,長在狗尾穀的有些草能很快奪人性命。”林若藍說道,“三年前,曾有人到那兒采集過。”
雨潼心一震,問道,“什麼人到那兒采過?”
“好像是一位研究毒物的老教授派人來采過。”林若藍說道,“對了,我記起來了。我們在火車上認識的,並一起聊過。那人好像是濱海大學醫學院畢業的,他導師就是胡平教授。”
導師派人來過?聯想到導師生前身上發生種種的事件,雨潼越發覺得導師的光輝形象在他心目中一點點瓦解。盡管他不希望導師在人生當中扮演不應該扮演的角色,但是,要將一切的亂象還原歸真,必須對導師過去的一切進行反省和重新檢視。
在林若藍的房間裏,雨潼站在林若藍小時候和林潔敏合影的照片麵前。
“雨潼,下個月第一周的星期六,我媽媽想親自為你做一頓晚餐。”過了一會,林若藍像想起什麼似的說道。
雨潼表麵上故作鎮靜,但心底裏吃了一驚,林潔敏是不是又在玩什麼花招呢?其實,他本想告訴林若藍有關林潔敏對導師下鎘毒的事,但現在不是時候。
雨潼想了想,點了點頭,“我會赴宴的。”
接下來,雨潼和林若藍度過了愉快的三天。兩人仿佛回到了大學時代,盡情重溫過去的美夢。當然,他始終不會忘記胡玲雪是怎麼死的。
“自從我大學畢業,很久沒聽到你的消息之後,有一天想與你聯係,結果聽到媽媽說你和胡玲雪相愛了。我開始不相信,直到胡平來我們診所洗牙,我才從他嘴裏得到了證實。你可能不知道,我當時心裏多麼痛苦,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受。”林若藍籲了一口重重的氣,“這段難熬的時間總算過去了,我終於通過了這道人生考驗。以前,我把愛情看成了整個生活,現在我明白,愛情其實隻占生活一小部分內容。”
林若藍把頭埋在雨潼的懷裏,雨潼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把她緊緊抱在懷裏。他發現林若藍的表情並不是那麼自然。
3
第四天,兩人坐車回到了廣東。按照雨潼的吩咐,林若藍仍然回到了林潔敏的身邊。
通過公安人員的配合,林潔敏的別墅很快查清了,那是濱海東邊,青山綠水之間一個叫做美其樂豪華別墅。
令人驚奇的是,雨潼和公安人員打聽到了許多發生在美其樂別墅的奇談怪事。
美其樂別墅的第一個主人是胡平,當年,他花錢買下了這座別墅,後來賣給了林潔敏。但是一年前,林潔敏又將別墅賣給了一位從事飲料行業的老板陳佑胡。陳佑胡今年60多歲了,把自己的公司全交給兒子打理,準備在這裏安度自己的晚年。與他一同搬進別墅的有他的妻子、一個6歲的小外孫,另有兩隻跟隨他將近1O年的鸚鵡。兩隻鸚鵡非常聰明,能說很多話,每次陳佑胡一進屋,它們會爭先恐後對他說:“陳佑胡先生,你好。”有時候,陳佑胡幾天不見到它們,一回家,它們就會爭寵獻媚似他說:“陳估胡先生,我們想你。”
但是在他住進別墅半年之後,有一天,他的鸚鵡突然不跟他打招呼了。他很奇怪,走過去叫著它們的名字:“嘿,今天你們怎麼了?”兩隻鸚鵡依然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癡呆呆地望著窗戶出神,好半天才像打嗝似的,“咕嘎”地尖叫了一聲,然後又迷迷瞪瞪地站著。這下可把陳佑胡嚇壞了。他趕快找了一個醫生給鸚鵡治病。醫生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問題。兩隻鸚鵡再也不會說話了,整天神情呆滯地站在橫杆上,像永遠睡不醒似的。但事情還沒有完。已經7歲的小外孫晝夜不停地哭鬧,腦袋上竟然長出煙鬥大的一塊突出物。醫生看過之後,懷疑他有腦瘤。陳佑胡嚇得趕忙將外孫送到北京協和醫院。準備做手術,可是,外孫到北京兩個月之後,症狀卻漸漸消失了。就在此刻,陳佑胡太太開始莫名其妙地咳嗽,痰中帶血。醫生檢查之後,在肺腔裏發現了血塊,醫生認為她可能是肺癌。不久,陳佑胡也開始四肢無力,貪睡,然後感到惡心,不斷嘔吐。彌漫在陳佑胡家中的死亡氣氛越來越濃重,他決定去上海找名醫。奇怪的是,他和太太到上海居住不久,身上的病情就緩解下來。經過這一場病痛和災難的折磨,陳佑胡害怕自己的別墅了,於是,他以非常便宜的價錢把這座別墅賣掉了。別墅的第三個主人是個房地產商,住進去不到兩個月,這家人陸陸續續開始生病,3個月後,這家人已經全部躺在病床上了。他們嚇壞了,又以最快的速度和最低的價錢把別墅轉手給了第三家。第三家在搬進別墅之前,可能隱隱知道了內情,先找巫師跳了一通神,然後又對別墅消了一通毒。可是這絲毫沒有避免他們的厄運。兩個月後,這家人也紛紛鬧病。別墅害人的消息不徑而走,再沒有人敢冒險買這座別墅了。白送,都沒人住。於是,最豪華的別墅成了最恐怖的地方。
這座別墅引起了濱海市公安局的重視。於是,他們請求明星司法鑒定中心派專家組前去協助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