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沒必要再為了那種人而自找不快活,於是我便悠悠然地走在去朱砂閣的小道上。
放下了,所以也就沒什麼好不高興的。
扇麵上一片空白,正如我一般,什麼都沒有。
輕搖折扇。
到了朱砂閣,不見一個人,冷冷清清的。
我收起折扇,掛在腰間,我坐到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鏡中慢慢多了一人,我冷笑:“你來這裏做什麼。”
“這是我的府邸,我來拿回一些東西。”朱雀坐到茶桌旁的椅子上,眼神冰冷。
“哦?那我需要還你什麼。”我閉上眼睛,笑。
“不過是一魄而已,你在被魔君重傷時被打散一魄,拿了我的精氣化為一魄。”朱雀的聲音離我越來越近,當他的手按上我的頭頂時,我隻覺有什麼東西從我的頭上抽了出去。
身體劇烈的疼痛,元神像是被生生扯下一塊。
我咽下胸口翻湧的氣血,硬是撐住自己的身體坐在梳妝台前,閉目笑道:“這下我們兩清了。”
朱雀冷冷看我一眼,隨後翩然離去。
我撐著不適,支起身子走到院中,趴在小白身上喘了好一會兒,才翻身上了小白的背。
“瑾,你怎麼了?”小白擔心的聲音在我的神識中出現,“就這麼走了?不告訴稚童和雛伊之嗎?”
“不用,他們總會知道的。”我盡力握緊韁繩,怕自己從小白背上摔下來。
當小白載著我走向如府大門,一路上的丫鬟小廝沒有一個抬頭看我,就連到了大門口也僅僅是小廝開了門後一句話也沒說。
踏出如府的大門時,我頓時感到元神更虛弱了一分。
“小白,快些……到城外……”我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虛弱無力。
看守城門的修士攔住了我,“各個家族吩咐了近來不可出城。”
隨後,一層又一層的結界張開了。
我實在快要撐不住了,咬破了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用身體僅存的最後一點靈氣捏了法訣,讓城門燃燒起來。
“小白,快……帶我出城……”為了不讓自己暈過去,我拿著和田玉簪在左臂上狠狠劃了一道。
小白猛地衝向城門,甩開一眾修士。
“快!快關城門!”也不知是誰大喊。
一眾修士又開始施法布陣,城門也在漸漸關上。
我看這麼下去不行,沒有我,小白無法破開結界。
我狠了狠心,又用和田玉簪在左臂上刺了一個血洞,疼得我清醒許多。
我用右手接下流出的鮮血灑向結界。
如果我沒猜錯,既然我可以破開結界無非是因為我的血統是硫淑鳥,那麼我的血也可以破開它。
果不其然,當鮮血撒至結界壁上,一層層的結界瞬間腐蝕出一個大洞。
“快走!”我大呼。
小白瞬間衝出結界衝出城門。
“別讓她跑了,她一定是妖孽!”一名修士大喊。
另一名修士也大喊:“她是硫淑鳥一族!硫淑鳥族極少見,是至寶!別讓她跑了!”
我回頭隻見眾多修士麵露貪婪之色,皆禦劍而來。
左臂上鮮血洶湧,心生一計,我用右手食指沾了鮮血在空中畫出法陣,念訣:“以吾之血喚萬物之靈!”
巨型法陣出現在空中,我能感到鮮血從身體中迅速流失,直至空中的法陣變為血紅色,才停止了吸收我的血液。
“縛!”
頓時,地上的小草開始瘋長,揮舞著枝葉,纏住了一個又一個修士,參天的樹木將枝條迅速抽長,化為牢籠。
“滅!”
青草收緊枝葉,樹木枝條化為的牢籠開始收縮。
巨大的法陣從我向修士所在的方向迅速飛去,每碰到一人便化為枯骨。
直至所有修士都化為枯骨,我收了法訣。
失血過多使我暈得不行,我伏在小白背上:“小白……快……帶我走……越遠越好。”
語畢,我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時已是晚上,麵前有一條小河,小白臥在我身後為我取暖,身上冰藍的鬃毛微微閃著光。
我難受得不行,微微動了一下,小白冰藍色的眼睛便睜開了。
它用頭拱了拱我,神識中出現一道聲音:“瑾,你睡了一個月。”
“嗯。”我淡淡應了聲,借著月光掀開廣袖,我左臂上的傷口已經痊愈,我本是純白的華服上沾滿了暗色的血。
但是我失了一魄的難受感一直在,元神依舊很虛弱,喉嚨裏有一口血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