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長在離學校5公裏的地方租了間閣樓套間,他老爸老媽都住在老家。我們學校不是住宿製的,但是為照顧外地學生,專門留了半幢樓作宿舍,六到八人一個房間,環境有些擁擠。高一的時候張道長還是住宿舍的,但是因為不利於他的“研究工作”,所以他瞞著爸媽搬出學校。現在所住的地方就是一圈到處種著梧桐、桂花樹和爬山虎的老居民宅,四十多平,兩室一廳,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張道長把主臥改作書房,除了冬冷夏悶、大雨漏水、蚊蟲常侵外,可謂是理想的獨身居所。至於租金(其實有大把的花銷還是用在淘書和購買奇怪的器具上了),除了省吃儉用外,張道長還會撈些外快——這位神棍有一些“老主顧”,而寒暑假的時候還是經常能在奶茶店、書店和便利店裏看到他打臨時工。
我們很快就見到了張道長的師弟,一個穿著運動校服長著幾顆青春痘的初中生,我們進門的時候他正在吃甜甜圈。
“這是我師弟,司徒南門。”
“哦,我爸姓司徒,我媽姓南門。”叫司徒南門的初中生抬起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又低頭吃甜甜圈,這算是對鍾學的那句“你好”的回應,看上去很好說話但是又感覺有些臭屁,初中生果然是一個難以理解的年齡層次。
“你是什麼星座的?”聽完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解後,司徒南門如此問鍾學。
“我?獅子座。”
“你呢?”
楊亨利:“**。”
司徒南門又把目光掃向我。我:“水、水瓶座。”
“沒問你。”初中生什麼的…….
鍾學:“難道跟星座有關係?”
司徒南門:“沒什麼,我隻是想看我猜不猜得準。”……果然很討厭。
楊亨利:“你猜對了?”
司徒南門把放在桌子上的練習本打開,上麵寫著兩個名字,鍾學和楊亨利,第二行分別對應了出生年月日。
鍾學:“好準!”
楊亨利:“……”
司徒南門:“沒什麼,你們來前我正在翻看老張的班級通訊錄。”司徒南門顧自笑了笑:“對不住了,我這人就是比較冷。”
“不過班級通訊錄也會出錯的。”司徒南門眯起眼睛似乎看著楊亨利,“你說對不對?”
移開書房的桌子,張道長將一塊地毯鋪在空地上,一塊在破布市場隨處都可淘到的花紋毛地毯,張道長讓鍾學盤坐在中間圓形的花形圖案中。司徒南門把厚厚一刀遊戲卡片放在麵前。
楊亨利:“這是要玩卡片遊戲?”話剛落,司徒南門“啪”地一掌打在地板上,遊戲卡“唰”地騰空而起,圍著鍾學平鋪開來,最後一張卡片立了起來,卻是先跳到鍾學手背上劃開一道小口,再沾著點血漬與其它卡片彙合。楊亨利在一旁微微眯了眯眼睛。
圍在中間的鍾學倒是吃驚不小,微移身體,那圍繞著的卡片便被衝出一邊成了橢圓形。張道長:“趕緊坐好。”
司徒南門:“無礙。”他雙手的食指和中指相對相扣,那遊戲卡片“噗啦”地飛快旋轉翻騰起來。卡片就繞著鍾學環成了個六層。司徒南門合掌一拍,眾卡片“咻”一聲垂直。片刻,卡片開始微微發光。司徒南門雙手由合掌變為交叉,眾多卡片以鍾學為中心劃出數個同心圓,向房間四周繞出,將我們五人包圍在其中。
無數張卡片慢慢向兩個地方彙聚。司徒南門:“開!”
但聽得一聲龍吟,其中一堆卡片幻化出龍形盤旋在房間上空,卷起不同尋常的大風,另一堆卡片彙作人影婀娜而舞,隱約聽得渺渺弦樂。人影與龍形相遇,龍形亦化為人影,人影與人影偏偏起舞,相攜旋轉,慢慢又都變回卡片,無數卡片在頭頂飛速旋轉,忽然光芒一現,華光散去,變作無數躍動的小人。
“啪!”一聲擊掌。所有紙片突然一個定格,然後“呼啦啦”地紛紛掉落下來。而那張帶有鍾學血漬的卡片則緩緩落在了司徒南門的手上。
所有奇怪的聲音也都消失了,張道長的書房此時一片狼藉,隨地散落的遊戲卡片,被吹得隨處散落的文具和作業。
楊亨利嗚咽著蹲在在地上捂著臉:“下次用光法的時候能不能先打聲招呼。”
“這點光對你來說也隻是毛毛雨吧!”原本坐在地上的司徒南門支起一條腿,卻是對著鍾學道:“有沒有興趣拜我為師啊?”
鍾學:“先告訴我答案,說不定我有興趣。”
司徒南門砸吧了下嘴:“學姐潛質很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