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哥你看,柳見樹那邊和武侯邑的幫派打得不可開交,我們大可坐收漁翁之利,以柳見樹和馬四合謀殺掉陳芳澤為名拿下柳見樹,又可以趁武侯邑幫派精力傾泄之後的空檔期,把他們的生意全部搶過來,鷸我所欲也,蚌亦我所欲也,兩者相爭,欲罷不能也!”
人搭的台階人去走,見著周九州和虞青一一再給自己搭橋,老薑很是識趣的端起杯子,站起身來敬熊吳力:“熊哥,的確是我考慮不周,往後一定謹慎行事。”
熊吳力在虞青一一席話下來以後是豁然開朗,端起杯子與老薑手中酒杯碰撞,難免貌合神離的回道:“都過去了!”
酒桌上回暖,虞青一扭頭去望客棧外的夜色,看向那懸掛在穹頂上的玉京明月,讚歎道:“今晚的月亮,比中秋時都要大出許多啊。”
其他三人紛紛舉目,老薑突然開口道:“算著時間,羅文靖一行人應該是今晚十二點過的時候進山來,按他的路線來看,應該不會走官道,而是選擇趙公山西山進入腹地,我們現在就該派出一些弟兄前去設伏,捉到他以後,看能不能試圖說服他效力我們,如果不能,就殺。”
虞青一再度開口,卻是作歎息聲:“半個月了,時間夠長了。屎堂的人意誌力再堅定也該撐不住了,饑餓,精神,皮肉的三重打擊也夠了,薑哥這招不戰而屈人之兵,我想也該蓋棺下結論了。今晚天公作美,我們不如借著這月光,殺進山裏。”
熊吳力眉頭挑起,突然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以後大手一揮,然後走出客棧,其餘三人起身,跟了出去。
站在客棧外,熊吳力舉目望月,又看向月光下的深山腹地,在看到一抹散亂在天邊的炊煙以後,他又扭頭去觀察周邊風吹樹葉的勁道,細細盤算了風向、風速和那抹炊煙飄飛的距離以後,他最終把目光落在了腹地中最高的一座山上。
那座山相距此處起碼有五六公裏路,隻是平時根本看不見的山頭,此刻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看過以後,熊吳力笑道:“還起了小灶,生活得不錯。叫上所有弟兄,趙公廟前拜過財神就進山,埋了馬四,回去設慶功宴!”
此山喚作聚寶坡,是財神趙公明掌上所托之瑰寶,也是這趙公山腹地中最高峰,兩軍丘嶺對戰講究占據製高點,用於觀察敵情和方便壓製敵方火力。
紮西強木領著三十多號中黃堂弟兄涉足聚寶坡,在山頂用樹木枯枝堆起一座烽燧放出濃煙,目的是為了讓走失在山林裏的四爺以及那七十幾號弟兄能聚過來。
放出濃煙後,又在山上等了半個小時,紮西強木等人退下山去,在下山的時候,遇到了四十多號走散的中黃堂弟兄,這批人就是被衝散的那七十幾號弟兄,如今也就隻剩下四十來人了,原因是在最後一次交戰失利之後,許多人因為忍受不了深陷山中的折磨,從而充當了逃兵。
那三十多人雖說是逃了,但是臨走前也和繼續堅守信念的弟兄們說過,就算被三堂的人抓住,也絕不會透露情報半個字。
走就走吧,好歹還有四十多人留了下來,堅持要把這場仗打完,看來他們對四爺一直抱有很深的信任,哪怕局勢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們也沒打算逃。
兩股人融彙以後,紮西強木的隊伍已經有了七十人眾,這為許多人都打了一記強心針。
隻是到現在還不知道四爺到底去了哪裏,沒有他在,自當有人感覺獨木難支,紮西強木從來都知道領兵打仗是件很難的事,隻是沒想到會有這麼難,三十幾張嘴就已經很難伺候了,現在又添了四十幾張嘴。
想要他們上陣和那些吃飽穿暖的人幹架,就必須要保留他們的體力,所以不能讓他們亂躁動,不讓躁動了,士氣又會受局勢影響變得低落,人一旦靜下來,腦子裏是會想很多事情的,而在這種壓抑的環境下,又很有可能會往偏激的地方去想,所以紮西強木會絞盡腦汁去思考,該怎麼活躍氣氛,該怎麼引導他們的想法。
所以他時而滑稽,時而下賤,卻在這些殘兵敗將看來,這些跳梁小醜的行為是那麼高尚,高尚得如梨園中表演踢出手的上層名角兒,不過,踢得再好看,掌聲再多,茲要肚子咕咕一叫,他的行為就變作了杯水車薪。
彙入紮西強木隊伍的四十來人當中,過半都是負傷的,還有三個人因為平時生活不檢點,進山以後連打三場仗,退入深山時汗臭誘醒了許多冬眠的蚊子,被叮咬以後,幾天下來,就有了得瘧疾的臨床反應,這可把老庸醫急壞了,帶了兩個人在山地裏摘采了一些艾草,碾磨成汁給三人喝過以後,這才舒緩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