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冷絲絲下意識的攬過一邊的藏獒,如抓到一隻巨大的盾牌,看了眼高高在上的帥老頭兒,又規規矩矩的跪著挨訓。
她的一舉一動,還有這易王府的細枝末節,都落在花飛修頤的眼底,隻是沒想到會有這麼多麻煩。
禦醫在易溟希的帶引下,推門進入冒牌易芷蟬……冷絲絲居住的幽蟬閣時,正瞅見她正給藏獒洗澡。
寬大的浴桶熱氣微醺,四周折騰的都是水,她身上寬大的白色錦袍也濕了大半,隱約看出裏麵淡紫色的胸衣,手臂上還有細長的鞭痕沒有愈合,細細的水流從她白皙的指尖流過,伴著肆無忌憚的笑聲和藏獒的吠聲,迎麵砸過來,讓易溟希呆滯了一下。
沒想到,一向端莊憂鬱的易芷蟬,竟然也有這樣開懷的一麵,她該不會是裝瘋賣傻吧?
他眼神中閃爍不定的陰晴,讓花飛修頤忍不住揚了揚唇角,他輕抬手臂,正在內室清掃的兩個丫鬟迅速拿了厚重的袍子奔出來,給冷絲絲披上。
“郡主,禦醫來了,快坐下。”丫鬟催促。
“棕獅還沒有洗完呢,您們瞧它這樣兒,哈哈哈……毛幹著時,威風凜凜,濕著的時候,就像個落湯雞,哈哈哈……你瞧它的肋骨,是不是王爺平時都不怎麼喂它?”
禦醫不敢進入,因為那隻藏獒威猛凶悍,是當年易王爺在西域戰場上用戰俘的肉喂大的。
易溟希也有些畏懼,隻是站在門口說,“蟬,該讓禦醫瞧瞧了,你這樣子,父王會擔心的!”
“不就是例行公事嘛?煩不煩啊?就說我沒病,弄點什麼去疤痕的藥膏給我,順便再弄點十全大補湯來就成。”冷絲絲兩句話打發他們,見易溟希就要離開,又叫住他,“易溟希,過來過來,幫我把那邊的毛毯拿過來!”
聽楠兒說這家夥氣焰囂張,以前總是和大郡主聯合起來對付可憐的易芷蟬,今兒她就好好教訓他。
禦醫見沒自己什麼事兒,迅速退出去,周到的把門帶上。
易溟希隻好去拿毛毯,手腳卻忍不住顫抖,折回來,僵在離浴桶幾丈遠的位置,就是不肯靠近。
“你是不是男人啊?一隻藏獒都怕!不快過來,會害棕獅著涼的,快點啊!”冷絲絲挑眉催促,“再不過來,我就讓棕獅咬你嘍!”
易溟希不安的猛吞口水,像是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似的,走的步步驚險,額頭上冷汗一隻滾到了腮邊。
藏獒就立在浴桶裏,兩隻前爪扒著桶沿,眸子幽冷的望著他,霸氣狂傲,像是位大將軍。
“棕獅,易溟希的衣服好白,我看著礙眼呢!”冷絲絲倚在浴桶邊,纖細柔媚的手臂環住藏獒的脖子,“人家說,喜歡穿白衣的男子,很自戀,不如,就給他毀容好了。”
花飛修頤躺在黑如墨玉的羅漢床上,他失笑搖搖頭,這女人的法子蠻好的,易溟希是有些毒計正在醞釀,應該給點惡懲,否則,她終會吃虧。
“別……蟬,千萬別,以前有什麼不對的,我給你賠禮,”易溟希幹巴巴的陪笑,細致的唇角都抽搐成一團,硬著頭皮拿毯子衝過來,兩手抬著舉上前,“蟬,毯子!”
“蟬這個名字你也配叫?哼哼……叫聲姐姐給我聽聽。”
“你錯了,我還大你兩歲呢,怎麼能叫你姐姐?”
“你大我兩歲?”冷絲絲打量著他,“我多大了?”
她看著蠻清醒的怎麼連自己多大都忘了?“你十八,我……二十了!”
“我十八?哈哈哈……”冷絲絲笑的直不起腰,藏獒像是也被她的大笑感染,乖順的舔舐著她的手臂,“你瞧,棕獅都不相信我十八歲了呢!我才不管幾歲,總之,你要叫姑奶奶姐姐!”
“我幹脆叫您姑奶奶得了!”易溟希不清不願的咕噥。
“好啊,隻要你那位父王沒意見,我更喜歡被人叫做姑奶奶。”冷絲絲陰冷的笑笑,挑眉看了眼藏獒
藏獒像是得到蠱惑似的,突然跳出浴桶,嚇得易溟希大叫著逃竄出去,“姑奶奶,姑奶奶,以後您就是我的姑奶奶!”
“哈哈哈……”冷絲絲忍不住笑,幾個丫鬟也笑的前仰後合。
藏獒囂張的甩了甩身上的毛發上的水滴,卻凍得哆嗦。大冷天沐浴,本就不是什麼好事。任由冷絲絲給它裹上毛毯,揪住它的耳朵拖去火爐邊烘烤。
幾個丫鬟這才忙著給主子換下濕噠噠的衣服。
兩天的米蟲生活,因為有藏獒的陪伴,也寧靜愜意。
什麼大郡主、大夫人,三夫人……還有代二夫人慰問的幾個丫鬟,都不敢靠近幽蟬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