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自古以來風雲變幻,你是天子我是民,天意無常誰可知,倘若乾坤扭轉我相信,我是皇帝你是民。從前有一座仙山,終年雲霧繚繞,瀑布衝刷,水清石滑,奇鬆怪柏,鬱鬱蔥蔥,有猿猴攀爬,有白鶴起舞,有群鳥啼叫,有村夫高歌,有百花爭豔,有百獸隱沒。這山中住著一位老者,已經不知他在這裏住了多少年月。
一天,一位雲遊四方的書生帶著自己的弟弟四處雲遊,來到這座山下,因為長年遊學,對山水的景色非常的在意,一眼就見這山靈氣異常,於是吩咐弟弟留下看著行禮和馬,自己登上仙山。
來到老者的草廬前,草廬門楣上有一塊大木牌,寫著“未翔齋”三個字,字體古樸蒼勁。那老者身邊的童子正在掃地,見有人就問他是什麼人,書生聲稱自己是求學的學子,希望老先生能夠教導他入世為官的學問。童子請他進來,自己進去通報。這書生在門口站著的時候,左顧右盼,看到堂上時他一眼就發現草廬中廳裏放著一尊有饕餮獸麵紋的商代青銅鼎,雖然隻是個小香爐,但他非常肯定是商代的。
老者款步走到中廳上,穩穩的坐下見這書生眉宇之間不僅有幾分儒雅,還有幾分俗世的精明,特別是那眼神,透著一絲功利心。微微的點頭。
老者什麼也沒說,叫他進來喝茶。老者身邊的小書童倒了兩杯茶,茶香立刻溢滿草廬。書生坐下,問:“這是什麼茶,竟有如此清香?”老者回答:“這茶名叫十香居,是我後山的一種茶,它還有一個別名叫避世清流。老夫不願為官,就在此隱居。你要做官?還是想做皇帝?”
“當然是官了,我怎麼可能做得了皇帝。”書生笑說。
“隻要時機得當,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呢?你既然來了,我們就是有緣的,我就送你一本書吧。你且在這裏等一等。”說著老者和書童站起來轉身進了書房,書生就一邊品茶一邊打量著著那尊香爐。過了片刻書童出來,將幾塊香料放進那商代銅香爐裏。立刻有一種飄飄渺渺的,沁人心脾的香氣絲絲縷縷的飄來。書生的身心立刻輕盈起來。
老者出來了,坐在幾案後麵,書童擺上文房四寶,和一些書本、竹簡。老者說:“我這本是先秦古籍,你拿去可以,不過老夫要抄錄一份,你就耐心等一下吧。我挑了幾本書,你喜歡就看看。”說完就開始磨墨。抄錄書稿。書生還有些過意不去,但那茶香和香爐的香交纏在一起,書生心裏仿佛層層蕩漾,也就在一旁等著了,可不知怎麼了,書生漸漸的昏昏欲睡起來。
老者在換竹簡時將一副擺在幾案上的空白竹簡碰掉地上,書生伸手去撿,剛剛拿到手,就頭一歪睡了過去。
書生在迷迷糊糊之中做了一個夢。
夢中天下大亂,諸侯並起,其中有一人領導大軍征戰四方,成為一方霸主,自稱衛王。最後稱帝,建立衛朝,他也就是衛朝太祖皇帝。經年作戰的衛朝太祖皇帝終於平定天下,定都中都,後來太祖駕崩,太宗即位。太宗皇帝遷都西京,以拒西北遊牧部落——狥狳人,經過三次西征平定了狥狳,自此衛朝天下就此安定,少有戰事。百年之後,到了衛朝第六位皇帝——烈宗皇帝在朝,烈宗皇帝因為與狥狳再起戰端,征戰多年而致使國力虛弱,以致天災人禍、民不聊生,最後不得不議和。
烈宗駕崩之後,曆帝即位,衛曆帝更是大造園林,窮奢極欲,烹殺親兒,氣死生母,罷黜賢臣,奸臣當道,逼得人民為寇,諸侯造反,大將叛國,最後國破身亡,衛朝覆滅,諸侯割據。北方的徹朝,與南方的治朝對峙,究竟鹿死誰手,江山誰人掌控?而錦繡山河又能否守得長久?其後世君王又如何治理天下?最終這個王朝又會如何收場?終於變成一個冗長的夢中的故事。
這個故事要從衛朝烈宗皇帝還在位時講起。當時侍中大夫石通因身患癆症,不能為官,處理政務,遂辭官歸鄉。過上了男耕女織的悠閑日子,但出身書香門第的石通依然不想放棄做官,甚至出將入相的夢想。因此對自己的兒子的學業十分關注,但身體的日漸衰弱,家裏的錢財又是養不起一家人的,石通不免憂慮起來。
這年春天,石通在朝中有一摯友,名叫楊征,時任吏部侍郎,奉旨巡查各地政務,來到東郡。這東郡位於東海之濱,西有嶺,南有山,北接中原北部的千裏平原,物阜民豐,山有礦產、海有鹽鹵。而這東郡正是石通的家鄉。
楊征的小車隊行進在山川路上,自此進入東郡,山林鳥鳴,溪邊魚躍,陽光明媚,東風正爽,春意盎然。楊征已經多年沒有在郊外遊曆了,一路上也見到了不少好景色,但這一片湖光山色也讓楊征心情十分愉悅。如果不是還要趕路,這景色一定要賦詩一首才行,與友人分享。提到友人,楊征不免又想起了石通和他的一家人。
楊征撩開車窗的簾子,“到哪裏了?”
隨從答道:“東山,這裏離東郡首府營城隻有十幾裏了。”楊征說:“東山?那不是賢弟石通的家鄉嗎?都已經三年了,我要去看看他。進村。”隨從答應一聲,車馬向東山下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