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上,烈宗又一次宣布皇子信為儲君,楊征為首輔顧命大臣,劉當為顧命大臣,宣布了詔命,朝會隻有半個時辰,卻咳嗽不止,幾次因為過於擔心烈宗的身體,司禮官不得不暫停朝會,照料烈宗,但是烈宗依然固執的將朝會堅持到底,最後在宣布了詔命之後由侍從攙扶下退朝了。回宮之後還不到一個時辰,就一命歸西。
話說衛朝自從太祖立國,太宗治國,到了定宗時法度鬆弛,邊關戰事不斷;文宗時,西南和北疆同柔靈、土蠻的戰爭空前龐大,而西京又麵對狥狳的威脅,加上文宗英年早逝,不得不由同胞弟弟即位,便是烈宗皇帝。烈宗執政後嚴刑峻法,給與北疆梁氏家族和西南郭氏家族以兵權,同時下旨嚴禁士子經商,農民出賣土地,工匠讀書,商人乘馬等強化階級特權的政策。
又下旨嚴明軍紀,戰敗或貽誤軍機的將領一律斬首。使得衛朝在戰爭中得到較為鞏固的後方,和強有力的軍事執行力,逐漸撥亂反正,各個戰線都相繼穩定。但是,這些鐵腕政策到了曆帝末年時,卻成了官逼民反,甚至官逼官反的前奏。
於是,群臣擁立皇子信為皇帝,是為曆帝。曆帝登基,厚葬先帝,諡號烈宗,明年改元高德。封楊征為做丞相,劉當為右相。
曆帝向來不喜歡楊征,這是在他監國時就人盡皆知的,轉而信任劉當,但是先帝烈宗有遺詔,由楊征擔任首輔顧命大臣,對楊征雖然不滿,但還不是翻臉的時候。朝政也就逐漸安定下來了。
可是時日不多,曆帝的本性就暴露無遺,一改過去的韜光養晦,開始放縱起來,鶯歌燕舞有了,鬥雞走狗有了,楊征勸了幾次,曆帝也是時改時犯,楊征來進諫曆帝就改,過一段時間再犯。雖然每次都對楊征還算敬重,可楊征心裏難過,可也是沒有辦法。既然無法勸諫皇帝,楊征隻好認真工作,成全自己的忠臣之名,不辜負先帝的囑托。
這樣一來就對曆帝的勸諫就更少了,曆帝就更加肆無忌憚。
但是又一次,曆帝為了打馬球,從軍營裏挑了一百匹馬出來,訓練球隊。楊征聽說了,就來進諫。
曆帝正在皇宮馬球場中觀看球隊練習,搬了一張大龍椅在觀禮台上,斜著靠在龍椅上邊喝酒邊看馬球,好不愜意。黃門官來報:楊征求見。曆帝立刻大叫:“來人,將球隊拉到皇城外去。”
正當曆帝準備躲開楊征的時候,楊征已經闖了進來,一眼見到曆帝在偌大的馬球場上,馬球隊正在訓練,遠遠的就能聞到宮中陳年佳釀的味道。楊征是又氣又怒,大步上前。曆帝見他已經來了,是躲不掉了,隻好裝作沒看見,假裝睡覺。一看陛下裝睡著,太監馬上把傘蓋拿過來遮陽。
楊征上了觀禮台,跪在龍椅旁,“臣左丞相楊征參見陛下。”
曆帝就當沒聽見。太監小聲說:“楊大人,聖上剛剛睡著,切莫叨擾聖駕。”
楊征看著曆帝的眼皮說:“哦,是嗎?陛下剛剛睡著,可是皇宮的馬球隊剛剛從球場出去啊,陛下居然睡得著,這不是很奇怪嗎?”
這太監笑了笑,“楊大人真會說笑,陛下早就睡著了啊。”
楊征知道,這是曆帝根本就不想見他,失望之餘也是無奈,“那煩請公公在陛下醒來之後通報一聲,楊征有一奏本,已經呈上議政殿了。”吩咐完後,就走了。
等到楊征離開馬球場,曆帝立刻跳起來,“這個老匹夫,他以為他是輔政大臣就可以管天管地了嗎?傳朕旨意,宣劉當入宮!”
劉當接到聖旨,馬上進宮。在豐年殿,劉當聽曆帝發完牢騷之後,說:“陛下,我們想要解除楊征的權利是很難的。但不是沒有辦法的。臣以為,眼下為先帝發喪和安葬是第一要務,楊征學識淵博,就讓他去為先帝主持葬禮,他做的好就讓他出任禮部尚書,他就別想做宰相了;如果他做的不好,就有借口殺他了。”
曆帝龍顏大悅,不僅采納了劉當的建議,更賞了劉當一條玉帶。曆帝馬上傳旨,任命楊征主持先帝喪禮。
烈宗的喪禮和禁止娛樂已經過去三個月了,中秋的冷熱交替也漸漸轉變為深秋的濕冷天氣。曆帝明確指示劉當為吏部尚書,管理朝廷的官員人事,楊征為禮部尚書管理太學院、國子監和鴻臚寺的外交工作,這樣一來楊征被完全排斥在權利核心之外。
楊征是個書生對權力之爭並不十分了解,對曆帝的期待很快就變成了失望,經常在家裏哀歎自己不受重用。石貝和楊愫經常見他在夜裏仰望夜空,時時歎氣,兩個小孩子第一次了解處世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