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觀舉起大刀,指著紀參,“你是下戰書了?”
紀參說:“不錯,你若是能攔得住我佩服你;你若是攔不住,我就奏明主公攻打中都,把李從趕回江南去!明日再會。”說完紀參帶著他的人回去了。薛觀看著他遠去,“他是立功心切,還是有什麼詭計?”
第二天還是在這條大路的中央,薛觀將自己不多的軍隊整整齊齊的列成方陣,在大路上。而梁皓和紀參一樣將軍隊列陣,向這裏進發。
兩軍相距有足足的三裏,甚至可以見到彼此頭盔上的紅纓。梁皓見到薛觀時自言自語的說:“真是年輕啊,不由得讓我想起當年我們父子兄弟一同出征的情景。可是現在……”
紀參也眺望著薛觀,薛觀眉宇之間的英雄氣概,和那杆寒光凜凜的大刀,一身映射著陽光的甲胄。“確實是將才。那麼也讓我來看看,他是不是那個年輕勇猛的大將。請主公允許進兵。”
梁皓說:“擂鼓,進攻。”
隨著隆隆鼓聲的響起,梁皓的大軍開始進攻。而薛觀則橫刀陣前,嚴令不許有任何動作。梁皓看著自己的騎兵卷起沙塵沿著大路向治軍進攻,而治軍沒有任何動作。每當他們前進五百步,薛觀就大聲喊不許動,穩住陣腳。一直到他們距離隻有一箭之地時,薛觀突然揮起大刀,在治軍的軍陣裏萬箭齊發,將梁皓的騎兵射殺了許多,當他們的進攻受挫時,薛觀突然縱馬狂奔,他身後的數千騎兵跟隨著一同殺向敵軍,將散亂的騎兵包圍起來。
梁皓大笑:“後生果然有些手段。傳令下去,全軍出擊。”
隨著梁皓的一聲令下,不論騎兵出兩翼,步兵出中軍,全部都壓向了治軍。見到自己的援軍就在身後,已經被包圍的梁皓的騎兵開始激烈的抵抗,而薛觀卻帶著五百騎兵筆直的向梁皓的大軍衝過去。
短兵相接的一瞬,薛觀的大刀就劈開了衝在最前的騎都尉的腦袋,如入無人之境的殺進了敵陣,那五百騎兵跟著薛觀隨之殺了進來,梁皓在馬背上隻能見到一片塵土和人影在糾纏,混亂的什麼也看不清。
梁皓等待著最後的消息,就在這裏等待著。可是薛觀在亂軍中左衝右殺,鮮血染紅了他的盔甲,戰馬身上也布滿傷痕,他身邊的五百人也僅剩下了不到一百人。但是薛觀依然奮勇向前,在砍倒了一名副將之後薛觀居然殺出了重圍,在前麵不到一裏的地方就是梁皓和紀參,他們身邊隻有幾百人。薛觀身後的追兵都嚇壞了,拚命的追趕,甚至將正在擠壓、圍攻治軍的人馬調回來追趕薛觀,同時解除被圍困的治軍又反過來追趕梁皓的人馬。薛觀一個人就調動了敵我雙方的所有人馬。但是隨著薛觀不斷的接近梁皓,他們又怕弓箭會誤傷梁皓,所以弓箭手都不敢放箭。
梁皓驚奇的渾身顫抖,“天下真的有這樣的人?”他身邊的侍衛緊張的將梁皓圍了起來,梁皓怒斥:“一個人而已,把你們嚇成這幅摸樣,成什麼體統了?”
薛觀滿身血汙的來到梁皓麵前,薛觀麵前是上百名侍衛,身後是無數的大軍,和弓箭。梁皓示意自己的手下放下弓箭。然後對薛觀說:“你和你的那個皇帝在戰場的確是萬人敵。但是在治國方麵你們比那個暴君如何?”
薛觀用血淋淋的刀指著紀參:“就憑他?”
紀參說:“將軍果然英勇異常。但是,這不會是最後一戰。你擋得住我們一時,擋不住我們一世。”
梁皓下令:“鳴金收兵。”
薛觀目送著梁皓大軍遠去,看看自己的兵,傷亡可是不小。“收兵。”在一陣歡呼聲中薛觀收兵回營了。
薛觀首戰小勝的戰報被迅速的傳遞到李從的手中,李從說:“好,隻要薛觀能再擋住梁皓三天,朕的兵馬就能前去支援了。袁玄,你的準備如何了?”
袁玄說:“陛下,梁元雖然威脅易郡,但是他十分輕敵,居然不派任何斥候打探消息,孤軍深入二百裏。如果我們趁機將其擊敗,甚至生擒,一定可以要挾梁皓,爭取足夠的時間供我們調遣兵力。說不定都不用再戰,就可以擊退梁皓。”
李從笑道:“好,就這麼辦了。立刻命令張靖務必將梁元生擒,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袁玄立刻說:“陛下,不可。如果梁元死了,隻能給梁皓以口實報仇,我們將會不利,所以隻能生擒。”
李從立刻拉下臉來,“準奏。”
回到燁縣,紀參急忙向梁皓彙報:“主公,已經兩天沒有接到公子任何消息了,我派了幾批斥候也打探不到。如果公子有什麼以外,我……”
梁皓站起來安慰紀參,“先生不必如此,這孩子都是被我寵壞了。老夫料想他不是去了大雲關,就是易郡,會找到的。”紀參說:“如果是大雲關,對我倒是極為有利,可以切斷李從和劉當的聯係,如果不是可就糟了。剛剛得到消息,李從派張靖增援易郡了。難道……”此話一出梁皓也呆住了,“立刻派人去那裏打聽消息,不!命令令狐武功率軍去那裏,接應梁元,如果他在那裏,就是打斷雙腿也要給我帶回來!”
紀參轉向角落裏那張羊皮地圖,“兵貴神速,而我卻沒有料到。如果真是如此,我怕我們依然來不及了。”
梁皓眼含淚花的一拳砸在桌案上,“逆子!”
正當梁皓和紀參為他著急的時候,梁元已經孤軍深入二百裏了,眼前就是易郡首府易源城。他將自己的五千兵馬駐紮在易源城外七十裏的平原上,四麵八方都是歸屬治朝的縣城。還有他一隻沒有注意到的,尾隨了兩天的張靖的五千兵力,張靖將自己的兵馬分為水陸兩路,正在向這裏逐步推進。
梁元在眺望著易源城,也看見了易水。梁元說:“易源濱臨易水,之前司徒易刃所以不能攻陷易源,就是因為他忘了這一點。我梁元才不會如此蠢,我們先占領易水上遊,切斷易水,使其改變流向,這樣沒有了這道屏障,也斷了水源,攻陷易源就是指日可待!”
副將說:“公子,這麼大工程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成的,而且我們糧草不足,萬一治軍援兵趕到我們將腹背受敵。”
梁元瞪了他一眼,“我是統帥,我說什麼就是什麼。馬上去準備。”副將隻得去準備,一大隊士兵開始在河邊準備開工。而這些,都被隱藏在下遊,張靖的副將所發現,他立刻將這消息告知張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