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元畢恭畢敬的退下了。
紀參說:“主公息怒。我們雖然敗了,但是也確實知曉了李從的實力。眼下休養生息是最為要緊的。等待他們為了中原大開殺戒時,就是我們趁機南下的機會。即便沒有可能一統天下,也可以令將來的中原霸主不敢小視。所以請主公保重。”
梁皓反問:“那先生以為,我們應該如何休養?”
紀參略加思索,說:“主公,北疆苦寒,糧草很難自給自足。所以圖謀中原郡縣是我們的當務之急。但是我們軍力有限,實現起來是很難的。但是錢卻可以大量獲得。我們可以派人裝扮成商旅,到中原各地購買食鹽、茶葉等草原極度稀缺的貨物,暗中與柔靈交易,從他們手中獲得大量的戰馬和西域所產的鐵礦,有了馬匹和鐵礦,我們就能鍛造一支大軍,同時也能將這些馬和鐵礦中的一部分買到中原,從中獲利。在用這些錢購買糧食。”
紀參猛咳了幾聲,接著說:“此外,我們還要廢除工調署,庸調署,和藥材署,這些前朝的弊政,隻有廢除他們才能穩定稅收,減少貪官汙吏對百姓的的盤剝,收攏人心。這樣不出五年我們糧草充足,兵強馬壯,中原可圖。”
梁皓點頭,“當年我父親也用過這個辦法,養寇自重。我看可行。至於廢除弊政和官營鹽鐵糧食,老夫授予先生全權,專門處理此事。”梁皓遲疑了一下,問道:“先生的身體……”
紀參笑了笑:“無礙。”
話說北地王張專,自從癡迷於珍饈美味之後,對政務軍務漸漸的不放在心上,到了巨鼎三年冬,更是令張冠和張懷完全把持了所有的權柄。屈良,齊伯升,葉煥,白鯉,尚付則被排除在外,張專的麵都見不到。
巨鼎三年十一月,北郡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冰雪了,寒風將所到之處的所有事物全部吹的透骨生寒。可是老百姓還要為張專付出自己已經枯槁的身體,張專為了享樂和練兵,將一大片的良田開辟成了空地,用來修建行宮和兵營。監工穿著暖和的皮衣,用鞭子抽打苦工,苦工們努力的在地上用夯捶打著地基。由於嚴寒,土地已經堅硬如鐵的,但是他們還被強迫著勞作,破衣爛衫,衣不蔽體,從手指到肩膀,從脖頸到腹部,處處可見鞭痕和凍瘡,凍死和餓死的屍體裝滿推車,被苦工們送到工地以外棄之荒野。
高圖眼看著這一幕,在忍住了嘔吐之後反問張冠,“北地王就是如此治國的?”
張冠笑道:“這是自然。使節不必多心,我們也是無能為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再說李從能打贏梁皓,就說明李從氣數未盡,主公他為此大費周章,也是情有可原的。誰也不期望自己的身邊有一個強敵,李從吞並諸侯之心一日不死,我家主公就一日不罷休。這不過是一座行宮和兵營而已,隻要錢糧充足,還會有更多的。”
高圖賠笑:“那是那是,高某不就是為了兩家修好才出使北郡的嗎?”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回元城。”張冠和高圖乘車返回元城了。
回到元城,張冠帶領高圖覲見張專,而張專卻在剛剛修好的浴仙池裏接見高圖。
浴仙池裏懸掛著絲綢的帷幔,潔白的廊柱,彌漫的霧氣,隱約可見兩旁屏風後麵的絲竹樂器,恍若仙境的吹奏著靡靡之音。張專僅披著一件寬大的袍子,端著九龍戲水金杯,躺在浴池前的台階上,周圍是六七個相貌相貌姣好的男女。
高圖按捺著豔羨的心情恭恭敬敬的行禮,“臣高圖奉東海王使命,謁見北地王千歲。”
隻見張專半醉半醒的歪著頭,“高圖?你是石珍派來的,很好。你以為我這裏如何啊?”
高圖還是按捺著環顧四周,說:“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