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榮向後望了望,說:“主公,現在我們身後就是敵軍,他們正傾巢而出,再不走我們就再無機會逃出生天了。”石珍點頭,跟著林榮又一次發起強攻。
李從聽來報告的斥候說已經堵住了石珍,驚奇不已,扭頭問袁玄:“是不是你安排的?”袁玄說:“臣事先並沒有稟報陛下,擅自做主動用兵馬,雖然犯下死罪,但是眼下求勝最為優先。臣願意領死罪,隻求陛下全力追擊。可是陛下將中軍主力交給薛觀攻打澄郡,我們的兵力也就此分散,就不能再坐視石珍逃脫了。”
李從笑著安慰袁玄,說:“卿家也是為了朕,朕就赦免你了。你雖然調用了些兵馬,想必兵力不多,現在正是全殲石珍的大好機會。傳朕旨意,全軍出擊,生擒石珍者賞千金封萬戶侯!”
關休和郭布也下令全力出擊。於是有近十萬大軍追了上來,加上在前麵埋伏堵截的,足足有十幾萬兵馬,真是鐵桶牢籠一般,生機懸於一線。
林榮護著石珍衝出了重圍,此時有傳來祝光、花藝還陷在其中的消息。林榮吩咐潘企照料石珍繼續前行,林榮帶著兵馬又折返回去,正巧迎麵殺來兩個裨將,林榮一槍挑下一個,身後的雕翎甲騎又打碎了另一個的頭,打的頭盔深陷,腦漿迸裂。重新殺入戰局的林榮左衝右殺,終於找到了祝光和花藝,三人已經殺得血透重甲,汗流浹背,身邊還在的兵士也所剩不多,但是三人同心協力有艱難的衝殺著。
已經逃到山下,與先一步撤退的民夫營會合,他們已經在澄山腳下依托丘陵和大山的地利,築起了前後兩道營壘,因為事先已經將所用的用料全部運到此地,可以就地而建,所以兩道長長的堅固的營壘一夜之間就建立起來了。石珍登上土丘上的營壘,眺望著戰場,見到那埋伏圈中兵馬攢動,喊殺聲遠傳十裏,而在南麵一團黑霧有滾滾而來,那正是李從、關休、郭布追擊的大軍。
石珍一手緊緊握住寶劍,一手攥緊絲帕,絲帕上浸著血絲,“好一場廝殺,這是驚天動地,鬼哭神嚎啊。恐怕已經有幾萬人喪命沙場了吧。”
就在天色漸漸亮了之時,林榮,祝光,花藝三人隻帶著一千人衝了出來,而在東麵和西麵,另外兩支兵馬也殺了出來,總算是逃出來十之六七了。
見到他們竟然活著回來了,石珍立刻命令潘企去接應他們,潘企率兩千人接應他們回來了。見徹軍已經退到了山下,背靠大山而且築起了營壘,聯軍先鋒也就停止了追擊,等候上峰的軍令。徹軍也就得到了難得的機會可以喘一口救命的氣了。
在拚盡全力的殺出一條血路之後,幾萬大軍終於衝了出來。各路人馬相繼衝出重圍,在朝陽的的霞光之下來到了澄山腳下的營壘中暫時休整。
李從看著狼藉的戰場,臉色陰沉的大聲質問:“是誰放走了石猴子!”
鴉雀無聲。李從又問是誰放走的石猴子,隻有烏鴉盤旋,怪叫連連。袁玄寬慰李從,“陛下,徹軍雕翎甲騎戰力異乎尋常,被他們突出重圍也是無奈。眼下他們接連失利,損兵折將,有失去了城池,隻靠壁壘是無能為了的。我們應當乘勝追擊。”
郭布也說:“是啊。我軍糧秣接應不及,應當於此一戰消滅雕翎甲騎大部,否則即使打到中都城下我們也難以一戰而成。”
李從問:“我們死傷多少?”
張靖說:“估算有三萬,敵軍也是一樣。”李從又問有多少傷者,姚直說:“約有一萬。”李從說:“就是說傷亡四萬,我軍應當休整,不宜再戰,全軍休整三日。”
馬青風大為驚詫,“怎麼可以因為傷亡巨大就放過戰機,陛下,我軍傷亡雖多,但是敵軍更經不起。請陛下三思。”袁玄也說:“臣也以為如此,石珍突圍傷亡不比我軍小,他們剛剛力戰,正是人困馬乏,難以鏖戰之時,我們軍此時強攻,必能將那連夜搶修的壁壘攻破,一旦如此我軍就能大獲全勝,中都隻在眼前了。不可貽誤戰機啊,陛下。”
郭布也說:“他們所言極有道理,就算是要休整,隻一日足夠了。陛下以為如何?”
張靖,姚直,段衝,魏浪,孔仲令,仇卓,肖韋,連崔全,陳化等文官也求李從繼續進軍,不能休整。
可是李從卻說:“隻是休整三日,又能如何。朕意已決,不必再說。你們如此違逆朕的旨意,朕偏要休整五日不可。傳旨下去,全軍休整五日。”
眾文武隻得獨自慨歎,李從一意孤行。
李從沒有乘機進攻,卻給了徹軍休息的時間,而且他們還就地取材,用山上的石塊和木材加固了壁壘,而且又修築了第三道營壘,使得他們的陣腳更加堅固。經由山路運來的糧草源源不斷的運來,負傷的將士也被糧車運走,同時又調來三千兵力,原本已經傷亡過半的徹軍轉眼間就恢複了幾分生氣,雖然隻剩下了七八萬人,卻各各精神抖擻,不敢有絲毫疏忽了。陳度,衛衡,海冠三人終日埋在文書之中,他們足足的忙了三天,這些軍務才算是解決大半,可以稍稍清閑一些。而石珍除了要處置軍務還有暗示服藥,軍中看似有條不紊,實則處處拙荊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