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一直殺到傍晚時分才結束,徹軍擊潰聯軍二百裏,將聯軍又趕入澄郡穀地,收斂屍骸後,丟下九千具兩軍屍體,帶著兩萬俘虜和一萬餘自家人的屍體,返回天刀山了。
回到天刀山擺酒慶功,安葬屍體不說,而在澄郡穀地,聯軍卻在戰敗、驚恐、和饑寒交迫中,在漫天群鴉和幾百餓狼的啼嚎鳴叫中渡過了這一夜。
大帳裏,郭布和李伯升、肖韋三人圍坐在一起,彼此取暖。郭布說:“今日一戰,再次慘敗。從此可見,聯軍已經毫無前途可言,我們繼續在這與李從為伍,隻能將弟兄們送上不歸路。不如就此離去。”
肖韋跟著說:“沒錯,如果我們繼續在這,反而會給關休那個賊子機會,牢牢掌握兵權。關休這些年來始終在勾結黨羽,利用主公賜予的權利,收受賄賂,朝廷內外處處安插自己的人。可是卻完全看此人能孝敬多少錢,而不是看此人的才能,就是一個禍國殃民的賊子。”
李伯升說:“正是如此,主公,先前我們無法接近主公,我們君臣不能相見,無法鏟除他。為了監視主公和我等,他還要和主公一道出征,真是狼子野心。可是現在在這戰場之上,關休再也休想隔絕我們君臣。微臣鬥膽,我們君臣就在這軍中發動兵變,囚禁關休,重新掌控兵權。如能將李從一並看押再好不過,一旦如此,我們就可以和石珍、石貝和談,修複背棄盟約的兩家交情。主公以為如何?”
郭布破涕為笑,“有忠臣如此,何愁家國不寧。”肖韋和李伯升深深的一躬到地。於是肖韋和李伯升將他們掌握的為數不多的兵力動員起來,為起事做準備,同時開始聯絡軍中的其他將領軍校。不少人都是郭布的家將,更有時代跟隨郭家鎮守西南的將門,對關休的貪婪和亂政早已恨之入骨,所以紛紛加入。澄郡和柏縣的西南軍合計還有近十萬人,十萬西南軍中有三四萬人都聚集在了郭布的旗下。
可是這異動被崔全發覺了,他擔心他們身後有郭布指示,一旦如此就連李從也會有危險,但是他並沒有發作,而是和袁玄商量,袁玄吩咐他如此如此。崔全就等了兩天,找個時機和關休的人說這件事。這天夜裏,金橫腹痛,在茅廁裏蹲了好久,這時崔全也提著燈籠來如廁。二人在茅廁中相見,二人相識一笑。金橫蹲在崔全右邊,一氣瀉千裏,金橫說:“想不到連仁兄也是一樣。這軍中每日都有人腹瀉虛脫,還有人染了病,這水裏飯裏還有些腐肉氣味。什麼世道。”
崔全向金橫雖然是很得郭布信任,但他是降臣,為了前程和關休走的很近,這不正是一個大好機會,就故意對金橫說:“還能是什麼世道,就是禍起蕭牆的世道。”
金橫追問:“兄台這是什麼意思?”崔全就將這幾日李伯升和肖韋的可以行跡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金橫,金橫大叫一聲,邊跑邊提衣褲,衝向關休的大帳。
這關休正在拍香粉,真被準備就寢了,金橫滿頭大汗的衝進來,“壞事了,壞事了。”
關休捂著口鼻,鄙夷的站遠了六七步,問:“什麼事這麼急,就不能明天一早再說?”金橫添油加醋的將崔全告知的時說給了關休聽,關休一聽,頓時把一張粉嫩臉猙獰的顯露出來,一拳捶在他的梳妝台上,“老兒還不服老,還不任命。他想一網打盡,可是我這一條魚他就別想釣上來!他以為有幾個莽夫就能勝過我,他忘了兵權在握手裏?你附耳過來。”金橫將耳朵遞過去,關休就此定下了奸計。
八月二十一,與各將領約定了之後,郭布等人已經定下日期,就在八月三十,準備起事,隻等那天動手。可是他們還不知道,關休和李從已經聯手,十幾萬大軍已經做好準備了。
巨鼎六年八月二十二,深夜子時。
關休指使大軍包圍了郭布的營帳,同時也包圍了支持郭布的將領的營帳,迅速的將參與兵變的兵士全部在睡夢中繳械,將一場將在幾天之後發生的兵變,以兵變的方式扼殺與為成之時。
在中軍大帳裏李從聽著外麵的嘈雜,袁玄侍立在側,“先生真是忠心耿耿,三兩句話就將郭布消減與無形。否則朕也難保不被郭布暗算。他日,朕定當厚報。”
袁玄緘口,侍立在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