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仲令用兩輛馬車裝著郭玉娥和李伯升,率領五千虎賁軍離開興都。
郭布在軟禁他的院子裏得知這個消息,愁得頭發花白,胡須連腮。仇卓帶著酒肉來探望他,過了那些看押的狗腿子,進到院子裏,見到郭布,仇卓奉上了酒肉,可是郭布哪裏有心情用這些酒肉,郭布說:“李伯升和我的玉娥都被他們帶走了,名義上是為了和談,和親,實際上還不是為了讓他們做人質,投鼠忌器,隻能眼看著他慢慢做大。可歎老夫一生英明,全數都毀在他的手裏。”
仇卓說:“眼下人心浮動,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朝中已經有不少人想要下野或是投誠了,關休敗局已定隻是早晚,可是公主和伯升兄在他的手裏,隻怕前方一旦戰敗,他們就會做了石貝的俘虜。再這樣下去,不等石貝大軍到興都,我們就要亡國了。”
郭布老淚縱橫,“是我的過錯啊。如今關休儼然已經是國賊民賊了,隻要他完了,這裏裏外外的死局可就算是解開一半了。”仇卓說:“主公是想先滅了關休再與石貝和談?”郭布說:“如今一定要設法去鹹陵,向李義求援。先一步可以滅關休,後一步可以拒石貝於國門之外。”
仇卓擰眉,“鹹陵?遠隔千山萬水,沒有兩個月是回不來的。可這也是唯一的機會了,末將會設法去求援的。”
郭布說:“你臨走之前去看看馬青風,他雖然也被軟禁,卻比我這裏寬鬆的多,虎賁已經調走,他手裏還有些兵權,治軍一到,我們這裏也就可以動手了。”
仇卓下拜而去。轉過天,仇卓上奏,聲明要與李義聯手,或救援西南,或者北上夾擊徹軍。關休準了他的上奏,仇卓也探望了馬青風之後,也就動身順江東下了。
南江水麵上,仇卓盤算著治軍如果入西南,是走陸路還是走水路,想到這裏仇卓開始擔心,探報上似乎少了石貝軍中的幾千精兵,和兩員將軍,這些人是誰呢?他們去哪裏了?
正被仇卓所擔心的王玳和王瑁兄弟兩個,正率軍在人煙稀少的古河道裏行軍,一路上隻要遇到村鎮就要留下一些軍糧和錢財,用來賑濟這些窮苦的百姓。因此他們也得到了這些百信的感激和幫助,幫他們帶路,為他們看病,原以為會因為水土不服和山林瘴氣而病死的士兵也逐漸病愈了。行軍的進程也比他們預估的快許多。
在山嶺間休息時,王玳和王瑁也學石貝,與將士們一同吃,一同商量。
“將軍,我們應該走了三百裏了,算下來,再有十天就進入三水郡在江北的土地。”
王瑁喝下碗中頗有些滋味的野菜湯,“當然已經離開幾百裏了,不然我們也不會生火做飯了。不過這路上的山路,有半數都與侯爺所繪地圖一樣,我們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王玳說:“還不能掉以輕心。日後也不能天天生火了,每五日一開夥。幹糧不足也隻能以野果野菜充饑,盡快攻克三水郡要緊。”
王瑁說:“哥,也不用這麼自苦。我們這一路上不是也在搭建那些存放糧食和驢的草棚嗎?再過幾天,上一個草棚就能送來糧食了。”王玳不悅的說:“可是我們要繼續行進,糧草依舊艱難,還是自苦些的好。”
“二位將軍都是為了弟兄們好,都好,都好。”
“就是,將軍為了弟兄們的生計,弟兄們一定賣命就是了。這些大事將軍定奪就是了。”
王玳說:“也好,再休息半個時辰,繼續行軍。”
大軍重新開拔,繼續在崎嶇的河穀山路間行進。
荊棘野草路旁叢生,卵石泥沙遍布滿地,毒蛇蟲蟻出沒,霧氣雨露朝朝,一身臭汗衣甲生堿無處洗,染病發熱體虛乏力沒怨言。日出則開拔,日落則露宿,接連三天少糧餉,延續五天路難行。病餓傷病不稀奇,衣帶稍寬也平常。苦捱山路數百裏,個個如同泥偶人。終於過了一道山嶺,從山上下來之後,王玳兄弟兩個和眾軍士見到了一座縣城。
為了打探消息,他們派人混入城中,而軍隊則隱藏在山林中。得知這是臨江縣城,探子馬上又出城回到軍中。得知是他們的目標三水郡下轄的臨江縣,軍中許多將士更是滿含熱淚,相擁在一起,“我們終於走到了。”
王玳和王瑁參照著地圖,“沒錯,是臨江,到了此地,就是三水郡的地界了。”
“隻要再過了江,就是三水郡的首府會陽城了。”
王玳麵向將士們,“將士們,我們已經到了臨江,不出十天,我們就可以打到會陽城下。我們就在此地等候糧草,等糧草運抵,我們就進攻臨江,建功立業。”
建功立業!建功立業!將士們齊聲呼號,聲震山嶺。三天之後有一批糧草運到軍前,全軍飽飽的用了一頓戰飯,於是王玳和王瑁率全軍向臨江進攻。
臨江縣令對此全去準備,還在酒囊飯袋的過日子。守軍被徹軍一個衝鋒就打成了潰兵,占據了城牆,縣令也帶著金銀財寶和三車侍女、小妾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