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江南暴亂,來勢洶洶,官軍紛紛野戰失利,受到不算小的損失,但是好在城池還在朝廷的手中,可這對於李難來說依然是不可接受的。他嚴令各地守將和官員,一定要堅守。為了迅速平定動亂,李難不僅要讓各地堅守,同時也要將率先打出誅殺暴君旗號,也是唯一打出這個旗號的劉三半,決定連夜發動突襲,將劉三半及其起義軍全部消滅。
初次交鋒就傷亡了這麼多人,逃跑的人更是多如牛毛,劉三半已經預見到自己堅持不住了,誰又能預料到朝廷還有這麼強的軍力呢?當夜劉三半決定趁著夜色連夜逃走,在此地多留一刻都是死路一條的。劉三半已經打定主意,隻要自己的能逃到江北岸去,投奔了大徹,不說是混個一官半職,至少也會有些賞賜。
當夜子時,十月的天氣已經很陰冷了,劉三半為了能輕易的他走,甚至連衣物也少穿幾件,哆哆嗦嗦的摸出了亂七八糟的營地。
夜色蒼茫人要逃,兵連禍結賊王老。誰知領兵不能勝,連夜出奔小命保。
這個劉三半剛剛摸出營地,正準備加快腳步,突然一隻手拍在他的肩上,嚇得劉三半哽咽著叫了一聲,他回頭一看,是自己的人,幾個包著頭巾穿著布衣的小夥子,拿著木棍,“將軍這是做什麼呢?”
劉三半:“解、解手。”
“哦。”小夥子說:“我也解手。”說完這幾個人全都往前挪了兩步解開褲子解手,再看已經濕了一大片。劉三半隻好灰溜溜的又回去了,心想怎麼會這樣,我叫人的時候半天也見不到,這個時候居然能蹦出好幾個來。
擔心被人撞破,劉三半隻好等沒有人的時候再跑。這一等就等到李難殺過來了。
這李難放出了斥候,調集了大軍,連夜將劉三半的營地圍得水泄不通,一聲令下發起了全麵的圍攻。
本來就沒有半點防備,被治軍殺得措手不及,有的人還在睡夢中,就已經做了刀下之鬼,放火的,拿人的,搜羅輜重的,衝鋒廝殺的。再看劉三半的起義軍,倒的,跑得,傷的,死的,投降的,比比皆是。不等天亮,剩餘的起義軍就已經全數繳械,李難下令,將素有的俘虜押解到雙江口看押。
隨後繼續追剿各地的起義軍。因為各地的官員或是在遮掩各自的罪行,隱瞞天災人禍,或是忙於把守城池,局勢雖然混亂,但是在各地官員的嚴防死守,和李難的鐵蹄征討,圍追堵截下,各路起義軍死傷慘重。到了十一月,江南大雪,殘存的起義軍缺糧,上山落草的被圍困而凍死餓死無數,各地轉戰的也度日如年,最後不得不投降,全部都被李難關押在雙江口。
至於那些官員的為掩蓋罪過的善後工作也在李難班師之後繼續進行,因為高圖給他們的密信中說的很清楚,有誰會知道什麼時候會再出事,為了以防萬一,所有可以用作證據的事物和人,當銷毀的、除掉的一律不得手軟。而為了保全自己,這些已經被高圖拉下水的官員也是互相照應,彼此掩護,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保住了一個,就能保住全部,也就能保住自己。
雙江口,是定河轉道南流,與南江合為一股,流入大海的交彙處。雙江口南岸邊上修建的大營,關押起義軍人員,李難親自圈定這些人的罪行,所有領導、參與、謀劃起義的人,一共一千七百三十五人,全部欽定謀逆大罪,傳旨立冬行刑。至於其他夥同參與的也被判處其他酷刑。
立冬這天,這一千多個被判處死罪的人跪在岸邊的行刑台上,劊子手嚴陣以待,齊整整的列成三隊。被押解上來一批三百人的死囚,就要換一批劊子手,監斬官一聲令下,三百顆人頭應聲落地,鮮血將行刑台染得血紅,在昏黑的冬月雲天之下,在荒草叢生的岸邊,在滔滔青墨色的江水前,那是紮穿人雙眼的猩紅色。沒有人為之歡呼,也沒有為之悲戚,有的隻是空蕩蕩四下無人的荒涼,和冷漠。唯有同病相憐的其他死囚才會發出唏噓,悲鳴,和哀號之聲。
屠殺一直進行到了傍晚,零零散散的雪飄了起來,但是鮮血已經將雙江口的江麵也染紅了。當最後一批死囚被帶上行刑台時,連他們也冷漠的好像不是去赴死,而是一群溫順的待宰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