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天色已晚,石貝看家人都在用餐,就走過去,仆人幫石貝擺放餐具,石鬆吃的很開心,楊愫問:“陛下找你說什麼了嗎?你臉色不太好。”
石貝說:“無非是如何應付多疑的大哥。他不放心,一定會出事的,現在我們要小心翼翼的做人,我已經交出了兵權,如果我們能讓出更多實權,他就可以放心了。等到這一切結束之後就行了。”
仆人給石貝盛了一碗飯,楊愫夾了一口菜放在石貝的碗裏,“我可不想看到你們兄弟互相猜忌,最後自相殘殺。你做得對,但是繼續忍讓真的就能沒事了嗎?為了權,他會做任何事。”
石貝說:“但是他沒抓到我的把柄。所以他要麼停手,要麼繼續出招。”
石鬆滿嘴的東西,“見招拆招!”
石貝在石鬆的鼻子上挎了一下,“吃你的,少說話。”第二天一早,石貝輪休,可是偏偏安本忠帶著聖旨來了。
一家子都整整齊齊的跪迎聖旨,安本忠宣讀聖旨,聖旨中任命石貝為宣撫欽差,尋訪東郡,同時還要他重新修葺家鄉父母的墳塋,沿途訪察民情,並給予他臨機決斷之權。至於太尉府和兵部的軍務暫時交給李增和王郃處理。
接過聖旨後,安本忠笑容滿麵的對石貝說:“王爺,此次出巡,可是美差啊。”
石貝:“這是當然。”
寒暄了幾句之後,石貝進了書房,楊愫支開了孩子和家裏傭人。“有什麼不對嗎?”
石貝漫無目的的翻著書架,“將欲取之必先與之,一定有原因。剛才那個安本忠笑的那麼開,我就知道一定有陰謀。這個安本忠,本來就是一個為了私利不擇手段的人,不可信任。”
楊愫笑著說:“先入為主。”
石貝說:“可一個不可信任的人和一個疑心很重的人天天在一起,就一定不是好事。我們一旦離開中都,就一定會中圈套。”
楊愫臉色立刻白了,“不會吧,這麼快。”
石貝轉過身來,“如果你活不了幾天了,又必須除掉一個人,你就會覺得一天,甚至一個時辰都耽誤不起。”
楊愫遲疑了一下,說:“所以你打算隻身犯險,而且還打算接招?這太冒險了,他是大權在握的皇帝,而你現在是個沒有兵權的太尉,你有什麼事我們孤兒寡母的……”
石貝說:“他要殺的是我,不是你,不是鬆兒,更不是芸兒,我死了他就能打消疑心了。更何況,他殺不了我。”
楊愫皺起眉頭,“你怎麼能確定他殺不了你?”
石貝說:“因為我比他命長。何況,昨天鬆兒說得對,見招拆招。”
楊愫一口氣歎出來,“這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話說石珍仍疑心不解,在安本忠的提議下,任命石貝為東郡宣撫欽差,明著是處理東郡的旱情,卻暗中準備陷阱,除掉石貝。石貝別無他法,見招拆招,奉命東行。
而此時的東郡,在石貝他們兄弟三個起兵之初,就奉獻了一切,隨著他們的土地和權勢愈來愈大,東郡的地位也就逐漸下滑。到了即將實現天下統一之前,東郡更是變成了進攻江南的基地,而不是至關重要的地方。
隨著戰爭的結束,戰時的一些政策也在調整,可是在此同時,東郡大旱長達半年,朝廷卻沒有任何對策。絕收已經難以避免,加之秋季過半,東郡全境的局麵已經很是困難了。
石貝到達東郡的時候,已經快到初冬了,朝廷雖然已經下達了免除東郡賦稅的指令,但是救濟的糧食和銀兩卻還沒有著落,過冬雖然可以,但是明年的稻種就不一樣了。一旦耽誤農時,後果可想而知。東郡太守陳度簡直是焦頭爛額,卻也無能為了。
盡管如此,陳度還是在營城太守府宴請了石貝,陳度想請石貝從中斡旋,盡快將糧食運抵東郡。所以陳度難免獻些殷勤,親自為石貝引路。
到了筵席上,石貝看到桌上的酒菜雖然算不上佳肴,但也是幾菜一湯,仍然算是豐盛的,就說:“陳大人,如此殷勤,可已經很鋪張了。我奉命巡視東郡,也得到如此嗎?”
正在為石貝斟酒的陳度滿臉尷尬,說:“我也是沒辦法,雖然存糧足以過冬,可那些也是留作明年耕種的稻種。如果都用掉了,明年農民又該種什麼?處理不好,是要釀成大禍的。”
石貝點頭,“我知道,我知道。這一路上我也想到一些解決掉辦法了。但是沒想到會這樣,不過我們也不能就此消沉。陳大人,準備開倉放糧。”
陳度為難的說:“可是……那些存糧都是稻種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