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把我帶到宅子裏,這次宅子在半山腰上。宅子外麵綠竹傲然,風吹竹子發出的聲音甚是好聽。宅子中種滿了各色花朵還有草藥。
我像是第一次進城的山裏娃一樣,眼裏泛著光,這裏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這麼新奇與陌生。
那不是靈芝嗎!我故意放慢腳步,走在美人身後,偷偷拔了兩株靈芝揣在兜裏。
這可是大補,我死死握住兜兒,老乞丐和我一人一株。
美人根本沒回頭,更確切地說是懶得回頭,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是那樣好聽,“我說,你偷這些便宜玩意兒作甚?”
我撅嘴挺胸,絲毫不像個偷東西被抓的賊,說的振振有詞,“你都看到了,就不叫偷,叫拿。不要冤枉我,毀我聲譽。”
他瞥了我一眼,轉身朝我走了過來。
不會是要打我吧?我害怕地退了幾步,手偷偷放在兜裏,握住靈芝。他要是打我,我就拿著玩意砸他,大不了回破廟。
他按住我的肩膀。
我已經拿出靈芝,準備砸他。
他出乎意料地握住我拿靈芝的手,牽著我進門。
我有些錯愕,抬頭看他,就像抬頭看盛夏的繁星,寒冬的暖陽,樹上的果子。
誰知他說的下一句話就給我晴天霹靂,好一記驚雷啊!
他說:“你身上怎麼有股子餿味?”
我低頭偏過臉,摸了摸鼓起的腹部,衣服裏塞著留給老乞丐留的叫花雞。
猶豫了半天,我解開綁在腰間的帶子,掀開了衣服。
他嘴角一抽,“你是要…”
我白了他一眼,“小解,不知道嗎?”
他咳嗽一聲,背過身去,手指著門外,憋了許久,才說一句話:“出去弄好再進來。”
我使勁朝他扮了個鬼臉,一手拿靈芝一手拿餿了的叫花雞,頗有氣勢走了出去。
我就這麼著,和他在宅子裏住了下來。
有天我心血來潮問他為啥宅子會挪地方,上次不還是在山下嗎?
美人頗為驕傲,說:“這便是仙術,我想在哪住就在哪住。”
我一聽這話陡然間來了精神,“你是說你能搬著宅子到處跑?”
他可能覺得我說的話不太對勁,但也沒想出來哪點不對勁,猶豫了一下,“可以這麼說。”
我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翹起二郎腿,“不是烏龜才到處帶著窩嗎?”
他傲然的神態霎時間竄的無影無蹤,一臉無語地望著我。
正常人一般聽到這話都會跳起來打我,可他沒有,他說不是人,是仙,是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