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我摸清他的生活習慣,他一天隻做三件事。
早上,喝一點酒。
中午,睡覺。
晚上,喝更多的酒。
我真替院子裏的花花草草捏了把汗,他天天喝的醉醺醺的,從來沒見過他打理這些個花草,它們竟然如此頑強地活到現在。
我在宅子裏整天閑的無聊,就沒事鏟鏟土,澆澆花。偶爾弄一身泥巴,就賴在美人的懷裏,使勁往他的白衣上蹭兩下。
他性子好,從不做些出格的事,但是這僅限於他沒喝醉的時候。
這天,我正卷起袖子蹲在泥地裏,一手捧著書,一手撥弄花草。
這書上畫的花怎麼都一個樣?這讓我怎麼認花識草?
我兩指夾著這株花,眯著眼翻來覆去看一遍,這花叫啥名字?名字…
我像被潑了冷水一般清醒過來,花都有名字,那我叫啥?
美人會不會知道?他稱呼我為‘你’,他從來都不問我名字,雖然我都不知道我叫啥。
我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打算去問問他。
我趴在他屋的門邊,伸著腦袋往裏麵瞅,嘿,今天奇怪了,他沒喝酒。
他的手不時敲著桌子,見我來了,招了招手,“你過來。”
是不?他就是叫我‘你’。
他的表情比平日嚴肅了些,從我一進門就盯著我,我正尋思著他是不是發現我在他酒裏放了胡椒粉。
那邊隻聽他說道:“你可願入我門下,當我徒兒?”
門下?我回頭看了下門,想著要不要站在門下麵。徒弟?東街李記裁縫鋪裏徒弟就是打雜的,被使喚來使喚去,端茶倒水掃地。
“這…”我搓著衣角猶豫不決,頓茶倒水沒什麼,反正他隻喝酒。掃地嗎…我轉著腦袋將這屋子從上到下裏裏外外看了個遍,掃完估計累得不輕。
他彎腰對上我的眼睛,“你在看甚?我問你話呢!”
“我在看從哪開始打掃。”
他嘴角一抽,“打掃?”
“當徒弟不就是打掃的嗎?”
“淨瞎說。”他摸摸我的腦袋,眸子裏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了。
我眯著眼瞧他,他這個樣子,像極了拐人的販子。
他說:“你想不想變漂亮?”
我搖頭,變漂亮有啥好的?南邊的張姑娘是個大美人,結果還不是被東街的混混頭搶去當小妾了?
他並沒有灰心,繼續**道:“你想不想長生不老?”
我搖頭,活那麼多年我想想都累,更何況我還沒…我低眼瞅了一眼平平的胸,要是長生不老,我不就永遠是這個模樣了?
他深吸口氣,使出殺手鐧,“想不想以後不用洗澡就幹幹淨淨的?”
我想也沒想就點頭。其實我也不愛幹淨,都是他每天逼著我在浴桶裏泡一個時辰才肯讓我出來,我這個不情願啊…
哎,說多了都是淚。
他的嘴角揚起弧度,有種勝者為王的感覺,他直起身子,雙手背在身後,“自今日起,你就是我醉仙的徒兒,我允許你耍賴,允許你胡鬧,允許你捉弄我,唯不允許你離開我,懂了嗎?”
這麼簡單?“懂!”
他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會意,跪了下來,衝他磕了個頭,抬眼看他,“自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師父,我允許你喝酒,允許你喝酒,允許你喝酒,唯不允許你讓我泡澡,懂了嗎?”
他琢磨了一下,沒什麼問題,對我伸出手,“成交。”
我握住他的手,“成交。”
我就這麼著,收他當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