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鶴走的很輕重,輕的心情,重的腳步。
一些似乎很坦然,一切似乎可以放的下,他的人生之筆斷了一截,又要重新削刻。
隻是那削筆刀,不再是彩色的了。
幾個值班的服務員看到唐鶴,微笑著打了招呼,有些崇拜的看向唐鶴,看向這個——高富帥。
唐鶴也笑著點了點頭,突然他有些羨慕那些寒夜裏站在門口,挺直腰身的保安。他們身上的擔子是否能輕的多?是否有仇恨纏身,噩夢連連?
那大街上佝腰襤衣的流浪者,他們似乎活的輕鬆暢然?
出了門口,唐鶴呼了口氣,自嘲的笑了笑,搖了搖頭。
然後他的視線就落在了馬路對鳥。
一席長款紫色風衣拖到小腿,風衣麵前的紐扣沒有係上,漏出裏邊襯著的白色毛衣,黑發沒有約束,隨風輕微的飄散著。
楊楠站在車邊,眼神平靜的注視著唐鶴,昏黃的路燈讓她的五官多了一些神秘色彩。
唐鶴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
“你怎麼會在這?”唐鶴笑著說道。
“什麼時候走。”楊楠的眼神注視著唐鶴的眼睛,平聲說道。
“馬上。”唐鶴躲開了楊楠的眼神,說道。
一開始還有些疑惑楊楠是怎麼知道的,但是想想孫山,他也就明白了。
“沒事吧。”楊楠的神色有些關心,語氣有些遲緩。
“嗬嗬,沒事。”唐鶴臉色輕鬆,笑著說道。
“你哭過”楊楠直聲說道。
“——”
安靜,很安靜,安靜的都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唐鶴心情有些壓抑,他沒有勇氣去把眼神瞥向楊楠,他看著窗外閃變的景色,有些惆然。
“都安排好了嗎?”楊楠沉聲問道。
“恩,都安排好了。”唐鶴笑著說道。
“幾年?”
“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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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對話過後,車子裏又是一陣安靜,兩人都覺得胸口很是沉悶。
呼呼---
按下了車窗,寒冷的夜風呼啦的湧了進來,凍人肌膚,麻人心神。
楊楠的絲發被被風吹舞著,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是唐鶴似乎能感受到楊楠的情緒很是低落。
“那裏很苦嗎?”楊楠說道。
“不會,我進的是炊事班,天天大魚大肉,和當初在學校一樣,舒服的狠。”唐鶴笑著說道。。
“有危險嗎?”
“怎麼會有危險,那麼多當兵的,我一個後勤炊事班的能有什麼危險。”
“可是,孫叔說那裏很苦很危險----”
咯吱----
車子猛的停住了,唐鶴一個重心不穩,向前傾去,幸虧他反應的快,一隻手撐住了前邊的儲藏箱上。
他呼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楊楠,然後她驚住了。
楊楠那張精巧冷淡的臉上已是滿臉淚痕,她的眼神失落,就像是小時候自己的一個玩具被人搶走了,那種無力感。
“我----你---”唐鶴的臉色也複雜了起來,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張開嘴,說出來的隻是沉默。
楊楠的淚痕已經布滿了臉頰,她微顫著身子用手擦了擦眼淚,笑著說道:“風沙迷了眼。”
“沒事吧。”唐鶴心裏歎息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