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是不是動我筆記了!?”我有一種扼住她脖子的衝動。
“我動一下怎麼了?蹭了一手的油隨手就撕了一張,也不是什麼大錯。”楊瑞一臉可憐地看著我。
我冷冷地看著桌子上的水果刀,盡量控製自己不要一刀捅死這個笨女人。
“我不是告訴過你這個桌子別動嗎?”這時候,我反而冷靜了下來。坐在沙發上,我點著了一支煙,冷眼看著她半裸的身體依靠著床頭,現在我對這肉體沒有一絲興趣,我隻感興趣自己的命運。
“我忘了。”楊瑞氣呼呼地說,也許我現在的樣子不如剛才可怕,給她一種我已經原諒她的錯覺。可是我知道,我現在正在壓抑著憤怒,一個自以為是的女人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居然還敢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我實在奇怪,女人怎麼會允許這樣的生物敗壞整個群體。
我問道:“撕下來那張紙在哪?”
楊瑞裝作不肯看我的樣子,說:“扔垃圾桶了,你想要自己找去。”
我把煙頭狠狠暗滅在茶幾上。垃圾桶兩天沒倒,幸運的話,那張紙應該還在。塑料袋、瓜果皮、外賣的飯盒……我仔細地翻找一切可能的東西,現在的我已經顧不得幹淨不幹淨了。
楊瑞一臉厭惡地看著我。“你瘋了啊。”
“找到了!”我抑製住自己興奮的呼聲。取出一個沾著幾點油汙的紙團,這股氣息我再熟悉不過了。我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將它展開,心中默念十世佛祖保佑,太上老君保佑。
我愣住了。
我僵在了那裏,不知道過了幾分鍾。
上麵別說字跡了,連一個墨點都沒有了!
我瘋了一樣打開筆記本,將紙鋪開對準那些零碎的缺口。沒錯,完全吻合!可是上麵的字跡呢!我咽了一口口水,用手輕輕地撫摸紙張的表麵,盡管有揉搓的折痕,還是能感觸到有用筆寫過的痕跡。
我失神地扔下紙團,完了,全他媽完了。
“你沒事吧……”楊瑞穿好衣服,小心地問,她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就算是再蠢,也能看出些端倪。此刻的她再也不敢飛揚跋扈,唯有膽戰心驚。
“沒事……”我微微一笑。“立刻離開,否則我會殺了你。”
“滾!!!!”我聲嘶力竭地叫道,將桌子上的台燈和杯子掃到地上。
楊瑞震驚地看著我,這個女人並沒有笨到家,她選擇在我徹底暴走之前離開。我隻希望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因為我的一生已經葬送在她的手裏。
把頭浸在浴缸裏,感受到水的壓迫,我的血管收縮了許多,人也冷靜了下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胡子不知道從何時起就沒有打理了,頭發也不再整潔。手剛才被碎玻璃劃傷,痛感現在才通過麻木的神經傳遞到我的大腦。
我把手掌放到口中,將舌頭緊緊抵上去。無數次,受傷的的時候,我都會這樣為處理,像一頭野獸在深夜裏為自己舔舐傷口。鏡子裏的我如此狼狽,這他媽真的還是我?
可是這就是我,我想不是都不行。
數了數前麵幾頁的名字數目,每頁都有七十幾個,看來缺失的那一頁裏也差不多。我緊緊捂著胸口,咬著嘴唇控製自己不要叫出聲來,可是我無法抑製自己的顫抖。好冷。
終於,我安定下來。拉開抽屜,裏麵有我一套稀奇古怪的東西。朱砂、紙筆、八卦鏡、桃木劍等等羅列其中。時間倉促,本來是一定要戒葷三日沐浴更衣的,不過我現在也沒有時間做這些事了。
我深吸一口氣,站成丁步,凝神垂目,向四方各吸了三口氣。不管情況如何緊急,也要將氣沉到丹田平心靜氣才行。書符咒最要緊者為用神,心神不定,則意念無用。
我脫去上衣,用羊毫筆蘸好了朱砂,從胸口起筆先點三個點象征三清。筆走龍蛇間寫下赦令二字,二曲三圈之後向右方挑轉,連折數次,畫出一道護身符。一氣嗬成後,汗珠從我的頭上滴落,正中央護衛二字即為用神處,非得用全部精力書寫,意念才能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