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咯噔一下,最不希望的情況終於來臨了。
無論是出現什麼惡鬼毒砂,總是有跡可尋。但如果是迷路了,那我們隻能在原地轉圈等死。這山連綿幾百裏,地下如同螞蟻洞一樣蜿蜒曲折。再加上神秘的磁場讓通訊設備失靈,澤叔也沒辦法派人來救我們。
吳桐皺了皺眉,蹲在原地仔細查看了良久,對我說道:“會不會是機關?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就暗中改變了山洞的方向?”
我真是為他的智商感到著急,我說:“很難想象把機關修在岩石上吧,腐蝕了幾百年,什麼機關也卡屁了。再說,能轉動這麼大的石洞,我們不會沒有感覺的。”
現在多想無益,在原地轉圈白白浪費體力。這時候,似乎無形地形成了以我為中心的隊伍,每個人都等著我來決定該怎麼辦。我暗中苦笑了一下,我他媽何德何能,老子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指望我隻是徒勞。
大家取出寶貴的食物各自分攤了一下,估計節約著點,還能支持個兩三天,水源倒是充足,這山洞從頂上一直滲下水珠,收集一個小時,就有小半瓶。
眼見著一個考古宗師、兩個學子、一個企業家、一個國外分公司部門經理、兩名貌似是國際大盜水準的高手,都被困在了這奇怪的地形中,還要分享一點過期的食物和不衛生的冷水,這可真有點兒諷刺。
石洞不會平白無故地擰轉,刀痕距離也不會無緣無故地拉長。除了鬼怪作祟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其他的情況。可是我的眼睛沒有任何異樣的反應,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
我一邊在地上裝作畫地圖的樣子,一邊觀察吳桐和沈寧的反應。說實話,我不應該太過相信他們,憑著主觀的印象隻會搭上自己和別人的性命。現在憑我和李風要製住他們並不困難,但萬一不是我猜想的那樣,那我們這樣做肯定會讓軍心渙散。
夜光的手表顯示現在是淩晨兩三點,這幾天在地下的生活徹底改變了我的生物鍾,現在的我反而精神至極,當然,要是有誰能在這陰暗的山洞裏呼呼大睡,那他一定是個心大的傻子。
沈寧已經將大衣還給我,現在披著吳桐的大衣,他們兩個人斜靠在一起,讓我有些嫉妒。不過這不是我現在應有的感情,我現在要考慮這裏麵搗鬼的是什麼,或者說——是誰。
沈寧的眼睛雖然一直避免看向李風,但那股可怕的仇恨卻讓人不寒而栗,聯想到在青銅室中吳桐所提到的屠戮,我心裏有了一份草稿。我對李風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他十三歲的時候在茅山學武,後來在龍虎山住過一陣子,我甚至知道他晚上是否打呼嚕磨牙。所謂的屠戮絕對和李風沒有一點兒關係,而沈寧的仇恨僅僅源於李風在青銅室的高台上不死七天。
我拉過李風裝作研究方案的樣子,那邊沈寧注意到我,眼睛立刻轉了過去。
李風聽我說完,大步走到吳桐和沈寧的麵前,冷冷地說:“如果二位對我又什麼偏見,大可以當麵說出來,不必弄這些陰謀詭計。”
兩道寒光從李風的眼睛裏射出,旁邊沒有練過武的幾個人被這股凜冽的殺氣一激,紛紛打了個寒噤。吳桐卻絲毫不為所動,隻是寒著臉孔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