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商場,就看見馮遠昆一臉諂笑,跟在一個儒雅斯文的中年人身後走過來,在他不遠處,羅濤也正尾隨其後。
我朝羅濤點點頭,側頭對李玉說:“李小姐,我遇到朋友。”
誰知一向鎮靜自若的李玉卻已呆住,半晌才失聲對著馮遠昆旁邊的中年人說了聲:“你回來了?”
我詫異的望向她,她竟都沒有發覺。
那中年人緩步走過來,一身深灰色西裝穿的熨貼無比,讓人看著說不出的舒服。
他在李玉麵前站定,微笑,緩聲問:“你好嗎?”
他的聲音十分有穿透力,十分好聽,要不是李玉實在反常,我幾乎都想搶著回答一聲:“我很好。”
李玉半晌才說話,聲音有微微的顫抖:“你呢?”
那中年人依舊保持那無懈可擊的微笑,說:“我很好,謝謝你。”
在那一刹那,我忽然知道他是誰了,顧不得李玉的失態,我第一時間伸出手:“周先生?您好---前麵有家咖啡廳,藍山是現磨的,味道在本市首屈一指---我去訂個位,您也許想與李小姐喝一杯?”
周定邦的眼神轉向我,頜首:“謝謝,辛苦你。”
“不辛苦,應該的。”我鎮靜自若的朝他微微鞠躬,向咖啡廳走去。
天知道,我在全力控製我的激動,卻仍感覺到腳有些發軟,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似的,全身的血液都幾乎倒流!我心狂跳,我的公司啊,我的房子啊,我與羅濤的未來啊!
我知道羅濤在不遠處看著我,希望他明白我們麵前正擺著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機會。
私人塞了一隻大紅包給咖啡廳的值班經理,請他將客人清空,這才走出去迎了周定邦及李玉進來。
李玉仍是怔怔的,全無素日的玲瓏剔透。
周定邦在進去前,轉身看看我,低聲說:“做事很利落,你叫什麼名字?”
我幾乎想將自己的名字直接鑿在額頭上,聽他問,忙輕聲輕語的一字字說:“明明。”
他微有詫異:“巴黎時尚周首推男版中式長衫的那個---明明製衣的明明?”
我點頭:“就是那個明明。”
他微一凝神,說了聲謝謝,便轉身進去了。
我全身一下放鬆下來,這才發覺手心全是冷汗。
旁邊馮遠昆走近兩步,帶著一種曖昧的笑:“明小姐,好眼光啊---怕是明明製衣有望收回了吧。”
我不得不應酬他:“馮先生這話說的我糊塗呢。”
他打個哈哈,轉身指指羅濤:“小羅很能幹,我很喜歡---也許再有個三五七個月,你的公司自動就回來了,何必在周先生身上打主意?他可是大生意人,不會出手做這種小事的。”
我不軟不硬的回複他:“您也是大生意人。”
他笑:“可我卻有些小算盤---你知道,一個人有了私心,就容易被人利用,也比平時容易談條件。”
我不知他指什麼,隻好不說話。
他也不急,若有所指的慢吞吞對我說:“有空多和小羅聊聊,他工作辛苦啊。”
我點點頭:“都是您給他機會學習,再辛苦也是應該的。”
他又笑了:“這是罵我呢,嫌我用人用的太狠了?不嚴厲些怎麼成材,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