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心裏怎麼想,第二天,我仍乖乖的去赴約。
我沒讓羅濤知道此事,不是想瞞他什麼,而是不想他跟著擔心。
女人對這種事最敏感---如果這次約會由周定邦自己打來我還不怕,但他讓李玉打來,便不由得我不心驚了。這種大方的,開誠布公的方式,不像是用來追求普通女伴或情婦的。他想幹什麼呢?總不會真的看中我之前的服裝設計,想與我合作做生意吧。
出門時,羅濤也起來了,今天馮園有個私人宴會,他又要忙一天。
“人多,事情顧不過來,不夠十全十美你老板也能理解,可別虧著自己的胃。”我叮囑他。
他點點頭:“放心---你今天這麼早上班?”
我含糊的應一聲,心想,大老板作風古怪,要約女人吃早餐,我有什麼辦法不早起?
將車開出,問:“要我先送你上班嗎?”
“不用,我很近。”他看看我,拉起我的手吻了一下:“每天清晨,你都像露珠一樣晶瑩透亮,美麗極了。”
我苦笑:“那是因為我在出汗---天氣好熱,最易中暑,馮園的宴會是露天的吧,你要注意別曬太多太陽,當心不舒服。”
“知道了,你也是。”
“嗯。”我向他揮手道別,開車向周宅馳去。
周定邦約了我在他家附近見麵---那條路是著名的富人區,沒有高樓大廈,甚至不通公交車,隻一條林蔭路,鬱鬱森森的通往一棟棟豪門巨宅。
我到達時,剛剛七點,推門進去,那家小小私家咖啡室裏正坐著周定邦本人。
我心裏更加警覺---沒有秘書,沒有助理,甚至不需要傭人通傳,這未免太過平易近人了。
“周先生。”我同他打招呼。
他向我點點頭,站起來,替我拉開椅子:“請坐。”
“謝謝。”我坐下來。
他執起咖啡壺,倒一杯咖啡給我:“試試看,或者你要加糖?”
我輕啜一口,讚歎:“好香,牙買加藍山?---我喝咖啡從來不加糖,那像是貴婦人穿了脫衣舞娘的裙子,完全不搭調。”
他笑起來:“有眼光,有道理。”
我輕輕放下杯子:“周先生找我來就是聊咖啡的?”
“不,”他說,依然平靜和煦的:“我想請你嫁給我。”
我一口咖啡差點沒有嗆出來,勉強吞下去,已憋的眼淚也泛出來。
周定邦卻依然是那個表情,似乎他剛才不過是說天氣不錯之類的話題。
我張張嘴,半晌才說:“能問為什麼嗎?”
“我若說對你一見鍾情,你會否笑我老夫聊發少年狂?”
我把咖啡杯拿起來,又放下去,又拿起來在手上轉了幾個圈,才說:“一……見鍾情?周先生,您不是在同我開玩笑吧。”
“別緊張,”他笑起來,如長輩般輕輕拍拍我的手:“不,我不是開玩笑---當然,我也不會逼婚,你可以慢慢考慮,不必緊張---但也別一下子就否決掉了,多少給我留點麵子。”
“為什麼是我?”我指著自己的鼻子:“您知道,我是說,我已經三十一歲,且,一無財二無貌,而且,您大約不知道,我已有男朋友,而且……我的脾氣十分暴躁---我還是李小姐的助理,李玉小姐,您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