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快去睡吧。”洛安哄小孩般哄著六月,“還有你姐姐,跟她說一聲。”
六月點點頭,就退了出去,臨走,她還不放心地瞥了洛安一眼。
洛安將視線轉回書上,隻是心思卻完全不在那上麵,正琢磨著冒牌貨派她來靜安寺主持祭祖大典究竟有何用意。
琢磨了半晌,她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煩躁地將手中書往桌上一丟,就站起身,走至窗邊,微微啟開一條縫,看向漆黑夜幕中的皓月,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想了想,她想趁著半夜去見一下曲醉嵐,因為此時此刻的她無比想信一次自己以前一直不屑一提幹娘那懸乎的預言論,以給自己吃顆定心丸。
於是,她熄了燈,躺床上睡了,至子時,她準時睜眼,眸中清醒,無一點睡意,從包袱中翻出一套夜行衣,換上,就出了門。
感知了一下四周,確認無人盯著她,她才縱身一躍,隱入夜色中,向曲醉嵐的宅院飛躍而去,速度極快,仿佛一道閃電。
片刻功夫,她來到曲醉嵐的院子,潛入屋內,她才發現不對勁,這屋內根本沒有人氣,於是她連忙往床邊摸去,發現床上根本沒人,被褥是涼的,說明由始至終,她幹娘都不在。
她急了,在曲醉嵐的院中尋了一圈,都沒有尋到其蹤影,心裏頓生出不好的預感。
眼珠子一轉,她索性往棄塵的院子潛去。
已經三更半夜,一般人都在這時睡下了,棄塵也不例外,他屋內暗著,站在門外的洛安感覺現在打攪人家實在不妥,便想放棄,打算明日再來尋棄塵問個清楚。
卻不想,她剛收回欲推門的手,屋內就傳出悠遠的一聲,很平和的語調,“施主終於來了。”是棄塵的聲音。
洛安雙目一凜,嘴邊扯出若有似無的笑意,就徑自推門往屋內走去。
進到裏屋的時候,借著從窗紙透進的清冷月光,她看見身穿一襲赤色袈裟的棄塵正盤腿坐在炕頭上,閉著目,手上撥弄著佛珠,臉上白花花的須髯隨著他嘴上的念念有詞微微顫著。
見炕頭邊放著一張椅子,她便知這椅子是棄塵為她備的,當即不客氣地坐了上去,眯眼看向棄塵,笑問,卻不含一絲溫度,“棄塵方丈,你怎麼知道我會過來?”
“貧僧猜的。”棄塵依舊閉著目,平和的語氣,似乎一點不在乎洛安是否信她的話。
“那我索性開門見山。”洛安懶得多繞彎子,“貴廟的看簽人去哪了?”
“貧僧不知。”棄塵終於睜眼看向洛安,目光慈善,語調依舊慢悠悠的,仿佛這世間沒什麼事能讓他著急,“施主莫急,曲施主臨走的時候,留了封信,讓貧僧轉交給施主。”
說著,他就停了手上撥弄佛珠的動作,從懷裏掏出一封信箋遞給洛安。
洛安接過,發現信箋封口上印著蠟印,便知信未被拆過,對棄塵道了聲謝,就將信箋塞進了懷裏,突然,她抬眸看向棄塵,詢問道:“她幾時離開的?一個人走的麼?”
幹娘房間裏明明還留著衣物,說明幹娘會回來
“曲施主是半月前一人離開的。”棄塵如實答道。